元卿淩慢慢地爬起來,世道何其不公啊!
出了宮,元卿淩是松了一口氣的。
在要不要為懷王治病的這個問題上,她一直舉棋不定。
雖然最後決定不能冒險,但是心裡始終不安,時刻惦記這事,折磨得很。
如今沒有退路,反而是好事。
她相信治不好的話,皇上也不會真的把她怎麼樣,隻是,怕是要承受魯妃的一頓怒氣了。
魯妃......元卿淩腦袋瓜兒突突地痛,魯妃不好惹啊。
元卿淩去了一趟乾坤殿。
老爺子今日精神很足,在殿裡做木工。
元卿淩進去的時候,常公公手裡正拿着一把鋸子,太上皇則拿着尺子在量度一根拇指大小的木條。
“太上皇,您在弄什麼啊?”元卿淩好奇地湊過去問道。
太上皇擡起頭,額頭竟有汗珠,臉色紅潤,頗得意地道:“你猜!”
“這個,是做晾衣杆嗎?”這就一根長木頭,刨圓了,做個晾衣杆還是不錯的。
“晾衣杆是什麼鬼東西?”太上皇不食人間煙火地道。
“那這是什麼啊?”元卿淩打量着那根木頭,上頭還有個叉子,難道不是晾衣杆嗎?
“不知道了吧?這是賞賜你的。”太上皇道。
元卿淩大為詫異,“賜給我的?”
賜她點珠寶什麼都好啊,金子銀子都成,弄一根木頭是什麼意思?
“這叫禦夫杖,回頭若老五欺負你,你隻管拿着禦夫杖痛毆便是,喜歡嗎?”
他放下尺子,取過常公公手裡的鋸子便開始鋸短,“太長了不合适,三尺三最合适。”
元卿淩眸子綻放光芒,“喜歡,太喜歡了。”
金子銀子哪裡比得上這個?
常公公笑着道:“這可不僅僅是禦夫杖,還能打那些無理取鬧,動辄拖人下湖的潑婦。”
元卿淩啊了一聲,“常公公,您這話......”
常公公聳肩,“這可是太上皇的原話,咱家可不敢這樣說的。”
元卿淩感動,看着老頭累得哼哧哼哧的,刨根小木頭有這麼累嗎?
“您知道我被人欺負了啊?”
“這天下還有瞞得住孤的事情?此事你着實無用,孤為你羞恥。”太上皇鋸短了木頭,抱着坐下來,拿了個小刨子修圓。
元卿淩坐在他的旁邊,為他固定木條,“防不勝防嘛。”
“那你還不弄死她?”
“不好吧?到底是人命一條,動不動喊打喊殺,太不文明了。”在禦書房的委屈,頓時化為烏有,元卿淩覺得自己真的是很好哄,一點小恩小惠,就能讓她心甘情願繼續為皇室賣力。
“世道本就如此,你不殺人,人就殺你。”太上皇擡起頭,審視了她一眼,“不過,惠鼎侯的事情,做得不錯。”
“不敢居功,是王爺神機妙算。”
“真當回事了,”太上皇哼了一聲,“這事本就不該這麼辦,這一次險勝,也是靠着幾分運氣,若缺了這運氣,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元卿淩好奇,“不這麼辦,那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