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爺放下了煙袋,叫常公公拿走。
太上皇對元卿淩道:“坐!”
元卿淩瞧了瞧,也沒椅子凳子的,坐哪裡?
不過,常公公馬上就命人搬來一張椅子,擺放在院子裡,但是如果元卿淩坐下來,則高于太上皇,她也有些尴尬,不知道該不該坐。
心裡頭嘀咕,他們三個人怎麼會聚到一塊去的?
褚首輔起身告退了,他腳步有些虛浮,走過來的時候看了喜嬷嬷一眼,然後一個踉跄,“不小心”撞到了喜嬷嬷,說了句對不起,施施然地走了。
元卿淩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揉了一下眼睛怕自己看錯了,方才那個做出中二舉動的真是褚首輔嗎?是不是人有相似?是孿生兄弟吧?
印象中的褚首輔,沉肅,嚴峻,不苟言笑,甚至有些兇惡。
元卿淩覺得心髒有點受到打擊,她戒備了這麼久的褚家大當家,竟然會做出這樣幼稚的舉動來。
她看向喜嬷嬷,喜嬷嬷垂着眼睛,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臉頰卻飛了一片紅霞,竟有種老來俏的風韻。
元卿淩定了定神,走過去皺着眉頭對太上皇道:“喝酒?喝多少了?”
太上皇有些心虛,“沾了半口。”
“您這臉色可不像是沾了半口,倒像是喝了半斤。”元卿淩戳穿他。
逍遙公撲哧一聲笑了,“半斤?你太小看人了。”
元卿淩眉頭皺得更厲害了,無奈地道:“老爺子,您知道您的病是不能沾酒的吧?”
太上皇慢悠悠地道:“禦醫說每天喝一口,活皿行氣,孤好久都不喝了,把每天的一小口攥在今日喝。”
他站起來,身子一陣搖晃,常公公急忙扶着他,“喲,您真是喝多了。”
“難得咱仨聚一塊,褚老頭許久都沒來陪孤喝過了,一時興緻高,多喝幾杯也是情有可原的。”太上皇搖搖晃晃地進去了。
逍遙公站起來說要去解手,他倒是步履沉穩,一點醉意都沒有的樣子。
元卿淩有些氣急敗壞,不過也先問了問身邊的喜嬷嬷,“他們三個,往日裡十分要好嗎?”
“嗯,太上皇登基之前,他們是好友,跟王爺和顧司靜言大人一樣,太上皇登基之後,曾有禦駕親征鮮卑,他們二人陪同去的。”喜嬷嬷解釋道。
所以,是一起扛過槍的戰友咯?
褚首輔有結黨營私獨霸朝政之嫌,如今又像個沒事人似的來跟太上皇吃酒,論當年情意,是否很虛假?
還有逍遙公,她本以為逍遙公已經不管朝政,可他卻追查宇文皓被刺殺一事。
朝中這些老人,真不容易看透,一個比一個老狐狸。
元卿淩取出藥箱進入殿中,為太上皇檢查身體。
酒喝多了,心率有些不正常,藥箱裡有皿壓計,一量,竟高出了許多。
元卿淩怒了,回頭對常公公道:“公公,這乾坤殿以後嚴禁藏酒,一滴都不行。”
太上皇擺手,“你就是大驚小怪,偶爾喝一頓怎麼了?”
“您這皿壓高出多少您知道嗎?您心率不齊,知道嗎?”元卿淩聲音揚高。
剛好,逍遙公回到門口,聽了元卿淩的話,他走進來問道,“什麼皿壓高了?什麼心率不齊?王妃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