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一個鬼門關,一口一個死字,聽得人膽戰心驚。
紀王妃在裡頭自然也聽到了,臉色僵硬,卻硬是擠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
宇文皓進了去,紀王妃托病坐在榻上,神色淡淡地道:“五弟來了?”
宇文皓盯着她,道:“大嫂,打擾您養病對不住了,但是有一件事情,必須得再來問問大嫂,還請大嫂不要隐瞞。”
紀王妃道:“不要緊,聽五弟的口氣,我都是将死之人了,自然就沒什麼好隐瞞的。”
宇文皓看着她冷淡的臉,想起她送的那尊觀音,心裡就來氣,道:“大嫂不必灰心,這病倒不是必死無疑,聽大夫的話定時吃藥,興許也能熬個兩三年。”
紀王妃眼底有怒氣跳躍,手握住了白瓷杯子,手指蒼白見骨,“五弟還沒說是為何事而來。”
宇文皓神色一收,換了公事公辦的面容,“是這樣的,日前本王收到匿名告密,說劉側妃是被大嫂給逼死的,大嫂以劉側妃家人為要挾,逼迫劉側妃投湖自盡。”
紀王妃冷冷地道:“我為何要這樣做啊?”
宇文皓看着她,冷道:“密報說,紀王妃已無生子的可能,怕側妃誕下哥兒,會威脅到紀王妃的地位,所以心生殺意,可若自己動手,始終會被查出,因而威逼劉側妃自己投湖自盡,既然是自己投湖自盡,那便怎麼查都查不到紀王妃的頭上來。”
紀王妃神色幾度變幻,最後,勉強一笑,看着宇文皓,“無稽之言,五弟也信?”
宇文皓道:“所以本王前來問個明白,如果紀王妃否認,此人便是誣告,本王當要追查下去。”
紀王妃冷笑,“調查?”
承認,是斷不可能的。
但是此案繼續調查下去,這麻煩不知道要持續多久,且一旦公開調查,即便最後查證是誣告,民間大概也把她脅迫側妃自盡的事情傳開了。
她心裡發恨,卻言語不得。
沉默了片刻,她軟了下來,咳嗽了一聲,“五弟這般纏咬不放,是為了那送子觀音的事情吧?”
宇文皓陰恻恻地看着她,“送子觀音是怎麼回事?本王不知道。”
紀王妃一臉内疚地道:“那觀音,我本是真心實意地送給楚王妃的,殊不知底下的人毛手毛腳,那觀音下了地有了裂縫我也不知道,送去了才跟我請罪,如果五弟是因為這事,嫂嫂給你賠不是。”
說着,她站了起來,對着宇文皓福身。
宇文皓看着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底下的人做錯了事,大嫂應該好生教訓才是。”
紀王妃當下厲喝一聲,“來啊,把小青給我帶上來。”
當下,一名小侍女被拖了進來,被壓着跪在了宇文皓的面前。
那小侍女也不過十五六歲,眼底一片驚慌惶恐,身子瑟瑟發抖。
紀王妃怒道:“本妃送給楚王妃的送子觀音,你竟不小心落了地,有了裂痕還敢給王妃送過去?你是有幾條命可送?來啊,給我打!”
小侍女跌坐在地上,下意識地搖頭,眼底噙滿了淚水。
一名粗壯的嬷嬷上前,一把揪住小侍女的領口,掄起了手掌便用力扇下去,口中怒道:“打死你這個不懂事的小賤人,敢冒犯了
宇文皓厲喝一聲,“慢着!”
嬷嬷怔了一下,退後一步看着宇文皓,“王爺,請您莫為這小賤人求情,她罪有應得,幸好楚王妃沒氣出個好歹來,否則,她萬死不足以抵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