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淩在貴妃椅上半躺着,想了想,道:“或許王爺覺得我多事,但是,鎮北侯真未必是兇手,昨天晚上我與太子在衙門裡頭說話,他說案子其實有一個疑點,并非是他故意要包庇鎮北侯,不知道王爺是否願意聽我說這個疑點?”
安王坐在床邊,仿佛石膏像一般,一動不動,良久才擡起頭看着元卿淩,聲音有些嘶啞,“你說。”
元卿淩坐直了身子,道:“事發那天,京兆府問過了許多人的口供,前後做了對比排查,後來發現汝側妃是在鎮北侯與王爺吵完之後,才離開萬園的。”
“那又如何?”安王腦子如今還沒能完全清醒過來,隻是下意識地抗拒元卿淩說鎮北侯不是兇手這點。
“那又如何?”元卿淩有些詫異地看着他,“汝側妃去明心殿找四嫂的時候,是叫四嫂去給你解圍的,且出門的時候還叫阿彩去請貴妃,既然當時都已經吵完了,鎮北侯也離開去了禦花園,為何汝側妃還要去請四嫂為你解圍?”
安王眉心跳了一下,眸子陰鸷,“所以,你認為是阿汝下的手?阿汝内力沒有這麼好。”
元卿淩道:“我隻說我知道的,推測也在合理的範圍,方才我很肯定有人對四嫂出過手,我在這裡的時候,她的呼吸脈搏心跳都是屬于正常的,我走了前後不到半個時辰,就忽然出皿造成皿兇,這是内力催動的結果,方才在場的有幾個人王爺應該知道,不是你,就是阿汝,不是阿汝,就是阿彩或者禦醫,不做其他人想。”
安王不做聲,但是臉色沉得叫人害怕。
元卿淩閉上眼睛,不再說了。
安王應該心裡有數的,否則他不會留着阿汝在宮中,應該是防着阿汝出去動什麼手腳,做出損害他的事情來。
到了響午的時候,安王妃終于是慢慢醒來了。
她這一次醒來,依舊虛弱。
安王握住她的手,輕聲問道:“你知道是誰傷你嗎?你告訴我。”
安王妃嘴唇幹燥得厲害,元卿淩便拿了棉花往她嘴唇上沾濕一下,她才發出微弱的聲音,“叮當......叮當響,兇手......發出的......聲音。”
“叮當?”安王有些不解。
安王妃想解釋,但是艱難開不了口,眼底反而着急起來。
元卿淩問道:“叮當乃頭飾的聲音,一會兒王爺仔細聽阿汝的頭飾便知,四嫂,你記一下,方才是否有人過來傷你?”
她看着安王,“内力注入是什麼感覺,王爺你自己形容一下給四嫂聽。”
安王定了定,然後撫摸着安王妃的臉頰,“那方才可有人在你肩膀上使力氣?有沒有覺得手臂或者肩膀暖和直達肺腑?又或者有微微的刺痛?”
安王妃嘴唇張開,半響才擠出一個字,“有......”
安王眸光醉人,柔聲道:“嗯,那就行,沒事,無人能傷你了,我會一直在這裡守着你。”
“是......誰?”安王妃艱難地問道。
安王搖搖頭,溫柔未褪,“你隻管養傷,其餘的什麼都不用管。”
他低着頭親了她一下,眼底驟然風雲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