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覺得世事很奇妙。
在娶元卿淩的時候,他認為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多看她一眼,不會和她心平氣和地說一句話,當然,他也從不會用一輩子這三個字來形容他們倆。
可現在,似乎有些事情在不容反駁地改變着。
不知道是事情改變了還是人改變了。
說到改變,他慢慢地看着元卿淩。看得出,她是有所改變的,無論說話做事,都和原先不一樣了。
記得剛成親那會兒,她總是三番四次借故來找他,要麼是送衣裳要麼是送湯,或者繡個荷包之類的,他從來都是不屑一顧,而她眼底也分明又怨恨傷心,但是那時候他不在乎,甚至會覺得痛快。
因為厭惡,因為憎恨,便喜歡看她各種難堪羞辱。
到成親後的半年,漸漸地也厭倦了這種給她難堪羞辱的幼稚把戲,不想再見到她,若不是她入宮跟太後說他們不曾圓房,隻怕到如今,兩人都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
他記起來了,改變是在圓房之後開始的。
頓時哭笑不得,難道真的是因為有了夫妻之實,所以竟可以忽視對方身上本不可饒恕的錯?
昏迷中的元卿淩再回到了實驗室。
坐在電腦桌前,看着電腦登錄的微信上的消息,父母,姐姐,哥哥都給她發過信息,不外乎是和往日一樣,叮囑她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她趴在電腦桌上,哭得一塌糊塗。
哭完之後,她在實驗室裡轉了一個圈,看着那扇關閉上的門,門柄上挂着一個小熊公仔,是去年生日的時候,她帶小姨甥去夾娃娃機,花了五十塊錢,隻夾到這麼一個小小的熊娃娃,那天使一樣的小姑娘開心了一通之後把熊娃娃送給了她,說這娃娃是吉祥物。
她拿在手上,撫摸着,心裡很難受,這輩子怕是再不能見到她了。
她的手握住門柄,扭開,門發出了“咔嚓”的聲響,有風絲絲地進來。
她的心情很緊張,是否可以走出去然後遇到實驗室裡的其他人?是否還能和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一樣?
她終于把門打開,外頭漆黑一片,隻有過道上的燈發出微弱的光芒。
她熟悉這個場景,每一次加班到很晚下班出去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實驗室外頭的大門是關着的,她把大拇指印在指紋鎖上,無法識别。
打不開。
心一下子就怅然起來,到底隻是夢一場。
她回了自己的實驗室,之前的試驗數據還是能看到,她開始查看之前猴子注射藥物之後的腦電波圖,注射之後其實每一天都有監測,也都輸入了電腦,所以要查看和對比也很方便。
她想弄清楚自己的穿越到底和這藥物有無直接或間接的關系。
正看着,忽然覺得右手手臂一重,擡不起來,仿佛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一般,她用盡全力也動彈不了。
她吃驚不已,中風了?半身不遂了?
她整個人彈跳而起,頓時覺得後腦勺痛得厲害,眼前一黑,又倏然地一亮,眼前一切都改變了。
她哭笑不得地看着枕在她手臂上的宇文皓的腦袋,睡得正甜,那麼大顆腦袋不知道重嗎?她還是個傷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