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魏王來找元卿淩。
元卿淩聽到徐一說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他怎麼還不滾出京城。
一個瘋狂的人,她不想搭理,但是卻不能不搭理。
所以,她叫了徐一請他到側廳去。
她出去之後,第一眼看到魏王的時候,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衣裳,很單薄,這麼冷的天,他一直在顫抖。
他瘦了許多,臉整個深陷下去,眼圈黑得很厲害,眼底充滿了紅皿絲,胡子沒有刮,淩亂地長着,露着的脖子能看到青筋突顯。
他的臉,是髒兮兮的,仿佛被人摁在地上摩擦過。
他坐在那裡,雙手籠在袖子裡頭,坐姿是彎曲而卑微的。
元卿淩慢慢地走進去,辨認了好久,才從輪廓認出他确實是魏王無誤了。
幾天的時間,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元卿淩坐下來,看着他,他也擡起頭,眸光是散渙沒有焦點。
他嘴皮扯了一下,不知道是想做出一個什麼樣的表情來,總之,元卿淩看着卻像是哭一樣。
人的情緒是很奇怪的一樣東西。
她憎恨魏王,因為他的猜忌懷疑,導緻了靜和郡主的悲劇,也叫他們的孩子胎死腹中。
在沒見到他這模樣之前,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同情或者是理解他。
現在也沒有同情或者理解,可心裡總歸是不舒服,人的眼睛真是主觀。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沙啞而沉溺,“她還好嗎?”
他一說話,元卿淩對他的那點恻隐之心就徹底瓦解了,冷冷地道:“感激您的手下留情,人還活着。”
魏王又扯了一下嘴角,雙手從袖袋裡放出來了,在膝蓋上搓了一下,喃喃地道:“還活着。”
元卿淩問道:“你來找我什麼事?”
他看了元卿淩一眼,元卿淩眸色很是冷厲,他便急忙躲開,胡亂閃躲了一下,最後看着地面,“她恨我,是嗎?”
元卿淩冷笑了起來,“我不知道,我不是她,不知道她有多痛,也不知道她有多恨,更不知道她有多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