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嬷嬷就準我去了?”元卿淩眸子一喜。
宇文皓轉身看她,歎氣道:“老元,我不是反對你去救人,但是有時候要分輕重,這病你說是不會有危險,但是這病會傳人,五年前爆發了一次,京中人心惶惶,就算我準許你去,父皇也不會準許,你是太子妃,朝中的文武百官也不會許你去,這甚至和疾病本身無關,這是惡疾,在大家眼中看來,這就是罪惡,晦氣,倒黴,嬷嬷就是因為這樣才輕視自己,覺得自己渾身髒,有罪惡感,把自己鎖在屋中。”
元卿淩聽了這話很生氣,“得病隻是不幸,不是罪惡,老五,你是這麼認為嗎?你覺得得了這病的人是罪惡的?”
宇文皓拉着她坐下來,語重心長地道:“現在不是我怎麼想,而是外邊的人怎麼想,惡疾,寫在七出之條裡,證明大家對這種惡疾是何等的畏懼與憎恨,世人皆認為,一個好人是不會得這種邪惡的病。你相信嗎?就連父皇都是這麼認為的,你如果要去給他們治病,那就是要挑戰權威。”
元卿淩看着他有些激動的臉龐,輕聲道:“老五,那些都是人命,他們不罪惡,他們隻是不幸得病了,你看嬷嬷是罪惡的人嗎?”
宇文皓也看着她,眼底的堅定慢慢地被擊碎,歎氣道:“有時候吧,我覺得自己特别窩囊,不消你說,隻看着你的眼睛,就盲目地想支持你,哪怕明知道後果很嚴重。”
“有多嚴重?”元卿淩笑了,問道。
宇文皓聳聳肩,“起碼,會被父皇責罵一頓。”
元卿淩道:“那幾百條人命和父皇的責罵,選擇應該是不難的。”
宇文皓郁悶地道:“我隻是覺得如今自己半點原則都沒了,一直被你挑戰底線,現在我是被你踩在地上,甚至要沒入坑裡了。”
元卿淩臉色紅紅地鼓勵道:“那我晚上補償給你。”
宇文皓眼底頓時亮透,“女子一言,驷馬難追。”
元卿淩把藥箱關起來,笑得臉色绯紅,“交易成功。”
宇文皓忽然把她橫抱起來扔在床上,黑亮的眸子閃着熠熠光芒,如矯健的狼王般壓了上去,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頭一沉,印了下去,“現在就是晚上了,還等什麼?”
元卿淩心底直歎,算了,誰叫她有求于人呢?
隻是心頭漲滿了幸福和感動,她總是想去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而有一個人卻縱容她任性地去做這些不理智的事情,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不過,宇文皓雖然支持,但是卻要等到喜嬷嬷的病有所好轉,就是證明她的藥是有療效之後再跟父皇提。
元卿淩答應了,确實,嬷嬷的病是她臨床診斷的,沒有檢驗過麻風杆菌,所以說,是否百分百确診,還是有那麼點小數點的差距。
等療效出來之後,再去做這件事情,也好容易說服皇上。
翌日宇文皓就先去跟湯陽打個底,元卿淩有這個念頭。
湯陽聞言之後很是震驚,不安地道:“太子,您贊成麼?”
“贊成啊。”宇文皓道。
湯陽沉默了一下,“此事宜從長計議,堂堂太子妃上麻風山去,隻怕皇上不會允許,朝中的文武百官也會反對,這哪裡有儲君去沾染晦氣和邪惡的?”
宇文皓攤手,“沒辦法,本王答應老元了,也索取了報酬。”
“太子,這事開不得玩笑,若真弄不好,您這太子之位......”
宇文皓淡漠一笑,“太子之位算個屁,白撿的,頂多是還了過去,老元說得對,幾百條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