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雞随雞,她肯定還是先考慮夫婿的利益。
冷四爺氣定神閑,“必要時候,把毀天滅地開除出去。”
定叫老丈人的如意算盤打不響。
明元帝用毀天這顆棋子,确實是有心要收冷狼門,倒不是一定要冷狼門為朝廷所用,隻是覺得如今冷肆是他的女婿,冷狼門不能再做這種腦袋生意,有損皇家威嚴。
且冷狼門始終是一個威脅,若有一天,冷肆不管事了,有人找上冷狼門來買朝廷命官或者是皇家中人的腦袋,這未必不可能。
冷四爺不願意放棄冷狼門,他這輩子最大的成就,不是他的生意,而是冷狼門。
朝廷沒有嚴令監管冷狼門,是因為冷狼門如今所殺之人,都是罪大惡極之人,這是律法的手臂夠不着的地方,冷狼門可以做。
還能賺錢。
宇文齡哦了一聲,便沒再搭話,她方才的犯愁隻是做做樣子,她知道四爺會搞定,他就沒有搞不定的事。
她如今想着的,是另外一件事。
杏眼微擡眸光流轉,俏臉上仿若是染了一抹胭脂,但今日的她,脂粉不施,潔淨通透的肌膚像白玉般,那一抹紅就顯得格外的顯眼。
四爺剛好擡起頭看她,見她臉色嫣紅,便伸手覆上她的額頭,“發燒了嗎?”
宇文齡睫毛顫了一下,感受着他手心的溫度,嬌憨的臉上越發地紅了,鼓起勇氣輕聲道:“我沒發燒,你之前說過,隻要平定北漠,我們就當真的夫妻。”
四爺直直地看着她,覆蓋她額頭的手緩緩地移下,撫摸着她的白淨剔透的臉頰,他手指外頭看着白淨修長,但指腹略微粗粝,宇文齡覺得臉頰上他撫摸過的地方,有細微的刺痛。
她也直視他,她素來不是膽小的,母妃沒死之前,她也是愛憎分明,喜歡一個人直接說,憎恨一個人也直接說,但是這些年和他在一起,她比較小心翼翼,因為心頭上有這麼一個人,且這個人慢慢地植根在心底深處,她會誠惶誠恐,怕自己過于主動,會把他驚跑。
她知道這門親事,是父皇算計了他,且他給朝廷捐獻了很多銀子,這也是她雖貴為公主之尊,卻總底氣不足的原因。
“嫁給我,你如今可覺得委屈?”四爺輕聲問道。
宇文齡怔怔地看着他,“委屈?什麼意思?”
四爺收回了手,揚了一下月白色的錦袍,眸子深邃地凝望她,“你嫁我時年少,且當時你母喪剛過,迫于時局,你不得不嫁我,如今你已過二十,這三四年裡,我帶你出入各處,你見識了不少的人,不少的事,如今眼界已開,你會否覺得嫁我,委屈了你?”
宇文齡搖頭,坐直了身子,嚴肅地道:“我不後悔,我一點都不後悔,當時嫁你,确實隻是聖旨難違,加上我年紀到了,始終是要下降,不嫁給你,也要嫁給旁人,但對比起嫁入侯府世家,諸多規矩,我甯可選擇你,且當時你送我風鈴,是我最難過的時候,你很巧心思,我感激你,也覺得你細心,這些年的相處,我越發覺得你好,自然無悔當初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