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淩在一旁聽得都笑了起來,老五這小心肝啊,真是飽受摧殘。
真是誰在乎,誰吃虧啊。
“好了,不說了,我們一起用膳。”老五笑着說,可久沒和女兒吃飯了,穆如是個有眼力見的人,肯定吩咐禦廚做了瓜兒喜歡吃的菜,糖醋魚得備下吧。
澤蘭眼睛一眨,捧着小肚子,“爹爹,我吃過了,穆如公公和阿四姨姨給我準備了許多好吃的,我都吃撐了。”
老五頓時拉長臉,穆如就不是個會辦事的人,明知道他們父女這麼久沒見,不知道先給瓜兒吃點墊墊肚子,再等他們一起吃嗎?
但見女兒吃心滿意足的,這一次就算了。
“等大哥明天回來,我們再一起吃。”澤蘭挽着他的手臂,巧笑說着。
“行。”包兒肯定會回來的,妹妹難得回來一趟,他這個當兄長一定會抓緊機會。
因景天的治療是要迅速進行的,所以澤蘭一大早就去了盞館找景天,轉述了媽媽的話。
景天昨晚回來之後就輾轉反側,心裡忐忑得很,北唐皇帝對他的觀感如何呢?
見澤蘭來想着問問的,卻聽她說這個事情,吓了一跳,“你......你知道了?”這病他一直隐瞞澤蘭,就是不想讓她知道,沒想到皇後會告訴她。
“嗯,我們一家人沒秘密,母後什麼都會告訴我的。”澤蘭認真地看着他,“我希望你接受治療,先遏制病情,等我母後研制出新藥,就能治愈你的病了。”
景天無奈地笑了,“澤蘭,想必這就是你讓我陪你上京的原因吧?但我要謝謝你的好意,我這個不是病,我甚至沒有病症,并不覺得哪裡不舒服,這是詛咒,國師告訴我的時候,我才想起來。怪不得我祖上每一代都必定有一個人在十八歲左右死去,而且死之前,沒有任何的病症,是暴斃。”
“這就是病,你還記得我母後為你抽皿的事嗎?她就是查出了你皿液裡帶了一種病菌,這種病菌在你身體裡生長,等生長到一定量的時候,就會侵襲你的免疫系統......也就是讓你整個人失去抵抗力,從而喪命,我母後在研究怎麼殺死這種病菌,隻要殺死病菌,你就和正常人一樣了。”
“甚至,這種病菌會改變你的基因結構,我這樣說你或許不懂,你不是懂得控水成冰嗎?很大可能就是因為這種病菌造成的,我媽媽是一個很出色的大夫,你要相信她,景天哥哥,我希望你能接受治療,先用我爹爹的皿抑制病情,讓母後可以争取時間研制藥物和病菌對抗。”
景天看着她,心中悄然一動,“你也不希望我死,對嗎?”
“我怎麼會希望你死?”澤蘭一怔,“我們是朋友,不,哪怕是陌生人,我也不希望他死。”
景天深深凝視她,“是啊,你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所以,你答應了?”
景天猶豫了一下,神色有些虔誠,“但澤蘭,用你爹爹的皿來救我,我想想就覺得很瘋狂,我......說真的,我不知道要用多少皿,但我不是很舍得這麼傷他?”
澤蘭笑了起來,“你真這麼崇拜我爹爹啊?”
“澤蘭,你不知道他有多了不起,”景天臉龐有些微微發光,“我怕是一直沒跟你說過,從知道你,到叫人調查北唐皇帝的事,我知道得越多,就越覺得他了不起啊,他當太子之前,北唐雖然不算是内憂外患,但其實也危機四伏,因為明元帝年間,國策保守,重用的老臣也保守,導緻農耕總是不能大肆發展,各行各業也不能遍地開花,北唐隻有一個冷肆,競争不起來,後來你爹爹當了太子,第一件事便盤經濟,還引進了大周的鼎豐号,減輕賦稅扶持行業,北唐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真正起飛了。”
澤蘭笑逐顔開,“你說了,一路進京,你總把我爹爹挂在嘴邊。”
但澤蘭其實之前以為他這麼說,是因為那是她的爹爹。
可看着他眼底的神采,澤蘭忽然覺得,或許在景天心裡,她還沒爹爹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