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侯走出京兆府,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外頭自由的空氣。
天氣晴朗,這場雪醞釀了幾天都沒下來,反而最後放晴了,世事和天氣一樣,叫人琢磨不透。
宇文皓瘸着腿相送,鎮北侯扶着他,鄭重地道:“太子爺,本侯欠您一條命。”
宇文皓道:“侯爺不用這樣說,本王是京兆府尹,為侯爺證清白是分内事......那侯爺打算怎麼報答?”
鎮北侯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認真地道:“本侯真有打算收個幹女兒,到時候叫我幹女兒以身相許,報答太子的恩德。”
宇文皓一手擋下,嚴肅地道:“家有河東獅,請侯爺莊重一點。”
鎮北侯大笑,“本侯說笑,太子不必害怕,太子妃很好,值得您這般對待的。”
他退後一步拱手,笑容一收,“太子來日若有需要本侯的地方,本侯當為太子效犬馬之勞!”
說完,轉身大步而去。
宇文皓看着他風風火火的背影,侯府的馬車就在街道對開,他上了馬車,還回頭看了宇文皓一眼。
宇文皓悻悻地道:“救了你的命,紅包都不給一個,這是意頭,那麼大的人了也不懂得禮數嗎?”
翌日早朝,宇文皓在顧司的攙扶之下上朝,養了幾日,傷勢已經好許多了,但是礙于扯到某個地方,還是謹慎點為好,所以,出入都有人攙扶。
他當殿為安王求情,說是兄弟之間的嫌隙,與鎮北侯一案無關,如今兄弟之間已經握手言和,往後兄友弟恭,一同為國家效力,為君父解憂排難。
雖然很多大臣還是覺得安王此舉太過分,但是受害人都願意原諒他了,且沒什麼比皇家兄弟和睦更要緊的事情,因此,宇文皓說完之後,也沒人執着地去追究,倒是韋太傅執拗地訓斥了安王幾句,其餘便沒有反對的聲音。
明元帝樂得做個順水人情,又給安王罰俸一年,且罰的這一年俸祿都給宇文皓作為賠償,此事就算完結了。
但是,元卿淩卻又因此多了一個傳奇,那就是人死了救活過來。
安王妃斷了氣,禦醫和好些宮人都看到的,貴妃也在場,一個死了的人還能救回來,太子妃莫不是神人?
一時,京中百姓對元卿淩更加的贊頌,甚至有詩人為她作詩寫詞,更有冠以醫神的稱号。
醫神不醫神的,元卿淩不稀罕,但是,先是麻風病,繼而是起死回生,為她打了一個分量十足的廣告。
她也不耽誤,在安王妃“出院”之後,馬上就開始叫人傳了信息開去,說要籌辦醫學院,不收學費,還包食宿。
這消息自然震撼的,很多人都躍躍欲試,尤其是窮家子弟。
不過,有一個問題,宇文皓提了出來,“要上過學堂的人才能來了。”
元卿淩頓時傻了眼,對啊,這裡沒有九年義務教育,很多人都沒讀過書的,要教醫理,首先得認字啊。
元卿淩原先的打算是收一些窮苦子弟,當然其目的不是為了幫他們改善生活,而是他們原先是貧窮的,被培養出來之後,比較願意甘于平淡留在惠民署做幾年駐署大夫,不會着急出去開醫館。
如果培養出來,又一窩蜂地出去開醫館,哄擡藥物價格或者是診費的價格,那其實還是沒能做到全民醫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