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大人去年年底的時候摔了一跤,現在還起不來,聽聞府中已經為他準備好了壽棺。”
“雲王也沒了,當年的昌王也沒了。”閃電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了一眼老昌王,“不是說你,說你爹。”
“嗯!”老昌王背着手,點了頭。
“其實,或許會讓晖宗爺更難受的是他幾個兒子,如今活着的就隻有無上皇和咱爺了。”鬼影道。
安豐王妃沒說話,但是神色也比較凝重,以前回去見晖宗爺的時候,他問起這些人,她都說還好呢,身體也不錯的,一個人的死訊都不敢報。
所以,晖宗爺一直都認為,那些人都還活得好好的。
正如徐一所言,安豐親王如今不讓他們回來,是因為他們昔日的好些親人故友,都已經不在了。
而之前沒讓他們回來,是認識他們的人還有很多。
一個在民間死去的人,便是複活了,也鬧不起什麼軒然大波來,但是死去的帝王複活,隻怕就要震驚四海了。
各自懷緬了一番,到了傍晚,馬車漸漸抵達了肅王府大門,湯圓他們已經在巷口就離去,回宮了。
馬車上的四人,在一群護衛的掩護之下,進了府邸,然後由他們帶着,直奔摘星樓去。
一進門,很多人的眼睛就紅了。
本以為會激動或者狂喜,甚至歡呼出聲,但是,卻鴉雀無聲。
秋嬷嬷和兩位老姨娘以及老昌王妃首先是哭了出來,上去抱着晖宗爺的皇後顔書柳,幾個老女人哭成一團,哭得眼淚模糊間,瞧着對方的面容,心裡都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你怎麼就這麼老了?”雲姨娘看着顔書柳,淚水就一直沒停過。
顔書柳也哭,也看着她們,她們何嘗不是老了?都幾乎無法辨認出當年的模樣了。
“父親,三叔!”平南王宇文極上前去,淚水模糊了眼底,父子情分,本以為幾十年前就終結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上一面。
“極兒?”老太子爺幾乎不敢認了,老淚縱橫,這哪裡還是他記憶中的兒子啊?都這麼老了。
無上皇也上前去,對晖宗爺拱手拜下,晖宗爺卻推了他一下,畢竟在現代見過兩回,不稀罕,他眸光在所有人面上環視了一圈,“别擋道,我找找老親家,咦,沒叫蘇昶嗎?蘇複那小子呢?臧大人也沒來?都是親厚的人,可以請他們來啊,芙兒,柏兒他們呢?”
大家靜默。
晖宗爺頓時便意識到什麼了。
他嘴唇翕動了一下,看着安豐親王。
安豐親王剛要說話,他迅速伸手壓了壓,“不用說,先不用說。”
從現代回來的人,臉色頓時變得很慘白。
許久,晖宗爺喃喃地道:“不是都說還好好的嗎?怎麼會這樣?”
日落天邊,絢麗的晚霞晚年如一日,堆積成一匹一匹的綢緞,灼紅了每個人的眼底,百年肅王府,外牆已經多處斑駁,牆角底下長滿了青苔,昔日摘種的小樹,如今已長得很高很高了。
那殘陽餘光曾經照在摘星樓裡一群年輕的臉龐上,如今也照在一群蒼老的面容上。
安豐親王的聲音在一片沉寂之中響起,“聽聞說今日買了許多肉,那今晚就燒烤吧!”
燒烤,是摘星樓裡曾經最愛的活動,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