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大房的人連忙跪着上前,褚明翠也跪了下來,懇求道:“祖父,萬不可這樣,父親與母親成親二十餘年,夫妻情深,他不舍休了母親,也是人之常情,再者,母親是非休不可嗎?”
褚首輔看着褚明翠,殘冷地道:“先休,後殺,休,是我的意思,殺,是太上皇的意思,誰敢抗旨,自個殿前鳴冤!”
褚大夫人全身顫抖,她憤然轉身,“好,好,我便去鳴冤,我雖有錯,但是我要問問太上皇,我是否罪該當誅。”
褚家大少爺連忙拉住了她,急聲道:“母親,您萬不可在這個當下與祖父作對,快跪下請罪,您就說您錯了,祖父會寬恕您的。”
褚大夫人悲絕道:“你放開母親,兒子啊,你還沒看清楚嗎?你們都是他親生的孫子,可他顧念過你們半點嗎?為了一個老奴婢,他連顔面都不給我,當着你們的面又說休又說殺的。讓我去鳴冤,我不信是太上皇要殺我,分明是他為了讨好那個老奴婢,要嚴懲我,叫我顔面掃地,再沒臉面見人。”
褚首輔的眼底,再冷了幾分,卻還是不動聲色。
有人去請太老夫人,他知道,他等着,今日橫豎什麼事都不做了,就把事情給好好理一下吧。
那邊,穆娅已經帶着侍衛把褚家大爺給拖了出來,褚家大爺一邊掙紮,一邊狂怒道:“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好大的膽子,你們竟敢對我無禮?”
褚大夫人沖上去,對着穆娅就是一巴掌打過去,怒道:“放開大爺,你們是什麼東西?竟也敢對主子動手?”
穆娅一手推開她,冷面無情地道:“我的主子是首輔大人,不是你!”
“你......”褚大夫人一個踉跄,好不容易站住,穆娅已經拖着褚大大爺出了門口。
褚明陽也待不住了,猛地跳起來沖出去,她的傷還沒好齊全,這一跳,痛得她呲牙咧齒,但是,為了護着父親母親,她還是沖了出去,鞭子直揮穆娅,“你還敢對我母親動手?你哪裡來的狗膽?”
穆娅直接拽住鞭子用力一揪,褚明陽摔在了地上,他關閉上大門,把褚家大爺關在了外頭,而他則雙手抱兇,攔在門口,冷眼看着褚明陽。
褚明陽自知不是他的對手,狠狠地咒罵了一聲,扶着大夫人回去。
大夫人掙脫她的手,沖回内廳堂,指着褚首輔怒道:“他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怎麼能這樣對他?你是不是冷皿的?你為什麼這麼刻薄?”
褚大夫人隻覺得面前寒芒一閃,皿液一濺,有什麼東西落地,“噗”地一聲。
她伸出的手還維持指出的狀态,但是,一截手指已經掉在了地上,鮮皿飛噴而出。
她的腦袋懵了一下,才感覺到痛楚的傳來,但是,比痛楚更噬心的,是恐懼。
若說她方才所有說的話,做的猜想,都是源自于公爹的不至于,那麼,現在她知道,那些話,都不是吓唬她的。
有人上前為她捂住手指,有人過來包紮,現場亂作了一團。
她的耳朵清晰能聽到公爹殘冷的話,“命都快沒了,還包紮什麼?”
她身子一軟,跌倒在地上,眼睛發直,嘴唇一直在哆嗦,眸光好不容易找到焦點,看到自己的兒子,她失聲痛哭,“快,快去找你太祖母回來。”
褚家大少爺安慰道:“母親,父親方才已經命人去請了,太祖母很快就到,您放心。”
她撕心裂肺地哭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啊?”
褚明翠上前抱着她,一個勁地寬慰,“母親您放心,祖父就是吓唬吓唬您的,您别哭。”
褚明陽也吓得夠嗆了,跪下來在褚首輔面前哭道:“祖父,您放過母親吧,孫女願意嫁給紀王為側妃,都是孫女的錯,母親是為孫女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