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内閣大臣面面相窺,楚王妃跪在外頭請罪?
側殿與禦書房正殿相隔不遠,明元帝進了裡頭,元卿淩被從另外一道側門帶了進來。
元卿淩跪下來,還沒說話,明元帝就冷冷地道:“起來,朕知道你打什麼主意,立馬滾出宮去。”
元卿淩知道會被他識穿的,但是,戲還是要做的,她凄切地道:“父皇,城門一事,兒媳當受全責。”
“和你有什麼關系?你胡鬧什麼?”明元帝有些失去耐性了,老五和他媳婦越發的胡攪蠻纏。
元卿淩大聲道:“有,兒媳身為楚王妃,深受皇恩,受百姓供養,事發之時,雖在現場卻無力阻止,救治不及,導緻許多傷者傷情加重,現場混亂一片,這一切,都怪我沒有及早阻止這一場鬧劇,當時兒媳就在城樓之上,看着排隊等候的百姓已經焦躁不安,已經想過會出事,但是卻始終心存僥幸,沒有及時命人通知京兆府,如今百姓非議紛紛,指責齊王妃假仁假義,想以一碗稀粥博取賢名,我同為親王妃,也深感不安,百姓指責齊王妃,何嘗不是在指責我?兒媳忐忑一宿,心頭難安,必須入宮求父皇降罪,請父皇降旨,處置兒媳,以安我北唐臣民的心。”
元卿淩覺得,冷靜言教宇文皓說的話,都不能把罪魁禍首褚明翠搭進去,既然她是要做替罪羔羊,就肯定不能放過褚明翠,得一同把她拖進來,這樣才公平。
這點,得益于太上皇的教導,如果要做,就做絕了。
明元帝氣得七竅生煙。
但是,她一番陳詞懇切,淚眼盈盈,仿佛真是罪孽深重的樣子,最重要,外頭一群臣子聽着,他發怒不得。
“出宮去!”明元帝隻能說這三個字,然後壓低聲音怒道:“你别以為朕不敢真的處置你,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進尺,總有一天,你得為你的任性付出代價。”
明元帝一張臉鐵青到了極點,連一旁看着的穆如公公都吓住了不敢做聲。
元卿淩也吓壞了,跪在地上慢慢地爬過去,手探入袖袋,哆嗦了半響,也沒什麼動靜。
明元帝正欲發火的時候,卻見她顫巍巍地把一根東西伸了出來,遞到他的面前,可憐兮兮地看着他。
明元帝隻覺得腦子一下子就爆炸了,連同一起爆炸的還有心肺,兇口都隐隐發痛。
“父皇,賢才易得,忠者難求,若有功之臣被無辜處置,會斷了多少雙飛奔而來有意報效朝廷的腳?”元卿淩磕頭,懇切地道,方才那一副悲天憫人的臉孔也藏了起來,如今跪在地上,眸色沉穩。
明元帝滿心的憤怒,一時被壓住,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起來吧,此事朕自有定奪。”
元卿淩不起來,擡起頭看着他,“父皇,您在兒媳的心中,是明君賢君。”
明元帝沒好氣地道:“合着朕處置了袁傑,就不是明君了?胳膊外拐的東西!”
元卿淩見他沒那麼生氣了,遂正色道:“父皇不會真的想處置袁傑,就算暫時處置,日後也定提拔起用,兒媳不為袁傑擔心,兒媳隻擔心,有罪之人,心存僥幸,會一直執迷不悟,繼續做那些莽撞的事情,到時候,隻怕不是傷重幾個百姓,而是讓百姓喪失了對皇家的信任,信心,父皇,那人犯錯,不是第一次了,父皇若真為齊王着想,不該縱容她。”
明元帝冷哼一聲,“你倒是不怕傷了妯娌的和氣。”
“我們沒有和氣過。”元卿淩大言不慚地道。
明元帝冷冷地道:“那也不怕外人以為你是嫉妒她?或者是觊觎其他的東西?”
元卿淩咧齒笑了,“不怕,總有心思通透的人能看清楚一切。”
明元帝再冷聲道:“你就不怕褚家對你報複?”
元卿淩笑容漸漸消失,顫聲道:“怕!”
明元帝看到她這個表情,才心滿意足地道:“拿着你的禦杖,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