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少将軍倒是很淡然,“嫁給皇上怎麼了?那是她心裡所盼心裡所想的事情,再說皇上也不是老頭子啊,他還年輕,貴氣逼人,威儀萬千,瞧着也就三十多的樣子。”
“父親隻比他大一歲。”鎮北侯氣道。
扈少将軍怔了怔,仔細看着自己的父親,啧啧道:“真的麼?天啊,父親您看着有六十了,怎地你打皇上一歲,看起來要大十幾歲呢?”
“鎮北風霜大,父親是為了國事勞心,才會蒼老若此。”鎮北侯火大得很。
雖然男人不重視容貌,但是英雄不能暮年,他才四十多,有心有力,娶個幾房妻妾都不成問題。
“想必皇上每日也是為國事勞心勞力吧?這說到底還是底子的問題啊。”扈少将軍忽然很憂心,巴巴地看着他,“父親,兒子是您親生的嗎?”
“說什麼呢你?”鎮北侯一巴掌就拍空過去,自然是沒拍到,“你和你妹妹都是為父和你娘生的。”
“那就慘了,以後我怕是要像您一樣,四十多就蒼老成六十多了。”
鎮北侯氣得直哼哼,卻也沒心思跟他鬥嘴,父子往日相處融洽,都是這般你來我往,可今天實在是愁死了,沒心思。
扈少将軍也正經起來了,道:“父親您何必愁呢?做妃子有什麼不好呢?以她的性子和武功,宮裡頭誰能欺負得了她?皇上因着您也不會冷落她的,反而找那些毛頭年輕,年少氣盛,妹妹的性子又魯莽暴躁,兩人湊在一塊,三天兩頭打架那才叫你煩心呢。”
鎮北侯倒是把這話聽進去了。
最後,扈少将軍總結,“如今妹妹執意如此,父親若是反對,她要鬧出什麼事來,您能扛得住不啦?還不如依了她,日後若不幸福,便帶着她回鎮北再尋一門親事,橫豎在鎮北,不知道多少人求娶她呢,如今您該煩惱的是如何說服皇上收了妹妹,順遂了她的心願吧,否則真是要翻天的。”
鎮北侯仰天長歎,“我就是被你們兄妹氣老的。”
鎮北侯翌日再入宮。
昨天入宮的時候有多威風,今日就有多卑微。
那腰杆子都挺不直了。
進了禦書房,他擠出笑臉,狗腿子地上前行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福。”
明元帝還沒想好怎麼應對他呢,見他來了,和昨天态度天差地别,便淡淡地道:“免禮,坐吧。”
明元帝斟酌着這老狐狸的企圖,端起了茶杯,卻發現沒了水,正欲叫人,卻見鎮北侯哈腰上前,“臣來伺候皇上。”
說完,便伸出雙手,等着接杯。
明元帝看着淩空伸過來的一雙粗粝的大手,眯起了眼睛,“嗯?好!”
他把杯子放到了鎮北侯的手裡。
鎮北侯連忙便把杯子拿出去,給穆如公公,“皇上渴了。”
穆如公公接過來之後,他又彎腰飛快地走回來,谄媚地道:“皇上今日看折子可累了?不可過勞,要注意休息。”
明元帝實在看不慣他這副模樣,擺擺手,“卿家,你不必如此,朕便直說了吧,如果要楚王休了王妃娶你的女兒,那是不可能的。”
鎮北侯也連忙擺手,“不,不,皇上誤會臣的意思了,臣不敢這樣想,楚王妃如今有孕,怎可休棄出門呢?這去母留子的事情,咱光明磊落的男兒也做不出來,是不是?”
明元帝詫異都很,這老匹夫打什麼主意?這分明是他昨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