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宇文皓看她,“母妃,老元生産那天,你又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賢妃臉色鐵青,“母妃所做一切,都是為你好,元卿淩隻會害你耽于逸樂,叫你碌碌無為一生。”
“企圖謀殺我的王妃,為我好?”宇文皓說出來都覺得心寒,“碌碌無為有什麼不好?做父母的,難道不都是盼着自己的孩子能安樂一生嗎?我身在帝王之家,若最後能碌碌無為,豈不是一大幸事?”
賢妃驚呆了,看着他,隻覺得怒氣在心頭橫沖直撞,又失望又心痛,“這麼多年來,母妃一直跟你說,蘇家已經沒落,你外公和你舅舅,他們不惜一切都支持你,為的就是有朝一日,你能登上帝位......”
宇文皓冷笑,“有朝一日,我能登上帝位,然後蘇家封侯封爵,是不是?那他們所做的一切是為我,還是為他們?再說蘇家的沒落,與我有什麼關系?若說我當了皇帝,便能讓蘇家重振威風,那如今皇祖母是父皇的母親,是蘇家的人,父皇這些年對蘇家也沒少照顧,怎麼沒見蘇家能重新振作起來?所以,問題壓根不是在誰當皇帝,而是蘇家無可用之人!”
賢妃大受打擊,“你......你怎麼能這樣說?蘇家怎麼就沒可用之人?你外公,你舅舅都在朝中任職,他們怎麼就沒用了?”
“是任職,但是他們和靜候有什麼區别?靜候尚且知道自己無能,辭官歸去,可他們呢?隻懂得在任上斂财,他們最好不要支持我,否則,一旦有人盯上他們,便是我的錯。”
賢妃跌坐在椅子上,駭然得久久無語,悲憤地吼道:“白眼狼,白眼狼,我生了一頭白眼狼啊,蘇家支持了你多年,你如今才封了皇太子之位,便抹煞了他們的全部功勞,你好無情,好刻薄啊!”
宇文皓聽了這話,目赤欲裂,“叫,你盡管叫,叫所有人都聽到,我這個皇太子,才剛剛被封,母妃就急着要給蘇家那邊讨好處,且看傳出去之後,吃苦的是我還是母妃,抑或是蘇家。”
他說完,摔門就出去。
賢妃捧着兇口,氣得心肺都痛了,怎麼會這樣?她多年盼望的事情,一朝實現了,可為什麼會與她所料相去甚遠?
她什麼都沒得到,蘇家也什麼都沒得到啊。
她心魂俱散地回宮了。
元卿淩的屋中,除了靜候府的女眷之外,其餘的都走了。
老夫人拉着元卿淩的手,眼底飽含了寵溺與心疼,“這一關,算是熬過來了。”
元卿淩今日是累得很了,陪人家說了一整天的話,但是,之前那些是應酬,如今才算能說幾句體己話。
才撒嬌說了難受疼痛,黃氏就說了,“你也知道為人父母的辛苦了吧?母親當初生你也是痛得不行,母親有些話要跟你說的,方才她們在,這話不好說。。”
“你想說什麼?”老夫人冷眼一掃,峻聲問道。
黃氏坐在了元卿淩的身邊,眼底有些興奮,“來之前,你父親便說了,你這一次為皇家立了功勞,皇上一定會不計前嫌,如今王爺更被封為太子,你是太子妃了,在皇上面前也算是說得上話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老夫人愠怒,擡高了聲音怒問。
黃氏聽得婆母生氣,便也不鋪墊了,讪讪地道:“老爺的意思,就還是想求個一官半職,也不求高了,哪怕是官複原職也好啊。”
老夫人聽得此言,冷冷地笑了一聲,卻也不說她,隻對元卿淩道:“你好好休息,祖母過兩日再來。”
“好!”元卿淩知道祖母的好意,不想讓她聽黃氏的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