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淩應了一聲,提着藥箱就進去。
太後和胡嬷嬷在寝殿裡頭伺候,禦醫也在,太上皇躺在床上,眼睛瞪大,雙目無神,看着床前,一個勁地揚手,“走開,都給孤退開,你們找孤索什麼命?兩國交戰,不是你死就是孤亡,這是亘古不變的定律,滾,滾,滾!”
太後垂淚,急道:“這到底是怎麼了?哪裡有人啊?誰死了?哎!”
宇文皓上前去扶着太後起身,安撫道:“皇祖母别擔心,沒事的,讓老元看看。”
太後擦拭了眼淚,看了元卿淩一眼,“你快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莫不是撞邪了?”
元卿淩應道:“皇祖母别急,我先看看。”
她走過去,隻見太上皇皮膚幹燥,眼窩深陷,嘴唇幹裂,确實是脫水的症狀。
檢查了一下,又問了禦醫幾句,便先挂上吊瓶。
太上皇還在迷迷糊糊的念叨着什麼鬼啊神啊的,元卿淩讓人端來熱水,給他服了幾顆藥,倒是很配合,咕嘟地咽下,元卿淩再開了電解質給他喝,喝完後他倒頭躺着。
過了一會兒,太上皇的眼睛漸漸地凝聚焦點看着元卿淩,仿佛才醒過來,“咋來了?”
元卿淩看着他,“亂吃什麼了?怎麼會拉肚子的?”
“什麼都沒吃啊,一日三頓,皆按照你的說的,清淡為主啊。”太上皇露出特别疑惑無辜的眼神,因為拉肚瘦了一大圈,眼睛看起來特别的大,竟是平添了幾分帥氣,“什麼都沒吃就拉肚子,怎麼那麼倒黴啊?到底是年紀大了。”
常公公蹑手蹑腳地上前,揭穿了他,“您還沒吃呢?整一個醬肘子,您都吃光了,吃了醬肘子,又吃了半邊冰鎮胡瓜,奴才都勸着您呢,您就是不聽。”
太上皇大怒,隻是着實無力,狂吼的聲音也不大,毫無殺傷力,“你胡說八道,孤什麼時候吃過?這段日子不都是清淡為主嗎?誰吃過什麼醬肘子?最不喜歡吃這些油膩的。”
常公公笑着道:“是,您沒吃,那整一個醬肘子,您都賜給了奴才,是奴才吃了,行麼?您消氣,等您好了,再給您做。”
元卿淩嚴令禁止,“從今天開始,您必須要嚴守清規三個月,三個月内,油膩的生冷的,都不能下肚子,不能喝酒,少抽煙袋,早晚出去溜達,不能憋在殿中不活動。”
太上皇淡淡地道:“本來就沒喝酒,少抽煙袋了,至于早晚溜達,下雨刮風從不曾歇過,這點你都可以問小腸氣的。”
太後見他稍稍好點兒就開始得瑟,不禁道:“還說不喝酒呢?每個月跟首輔他們聚一塊喝酒,不算喝酒嗎?”
“一個月喝一次算喝酒嗎?不懂就閉嘴。”太上皇瞪了太後一眼。
“每回都喝醉。”太後埋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