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闆子的時候,袁家老夫人帶着袁家一衆女眷抵達京兆府,且是直接打進去的。
進得堂内,看到阿四正被壓在闆凳上打闆子,袁老夫人一手上前奪了官差的闆子,掄着闆子風風火火地就上堂前,闆子重重地打在案上,力度之大,闆子當下斷開兩截,木屑飛出,把府丞吓得差點摔倒。
府丞懵了,“袁老夫人?您這是......”
袁老夫人臉色鐵青,怒目圓瞪,幾乎要把府丞活剝生吞了一般,“我阿四到底犯了什麼罪,今天若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老身就扭着你入宮見皇上。”
府丞怔了一下,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得阿四嚎啕大哭,“祖母,您怎麼才來啊?孫女都要被打死了,可吓死我了,這官府裡頭的人,怎麼比強盜還兇?沖到楚王府就說我打了那位狄大将軍夫人,我說沒做過也不信,不由分說地抓我來叫我認罪,我不認罪就打闆子,您來晚一點,我怕是要死在這京兆府大堂了!”
府丞站起來,腿肚子哆嗦了一下,又跌回椅子上,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她竟然是袁老夫人的孫女?
怎麼會?大将軍夫人不是說隻是一個侍女嗎?
府丞也是個聰明的,蒙圈之後,馬上就推卸責任,“老夫人,是大将軍夫人前來報案,說被令孫女打破了腦袋,這等嚴重的傷人案子,下官自當嚴查,這正審着呢......”
老夫人不等他說完,一巴掌拍在公堂桌子上,震得上頭的東西飛了起來又落下,怒道:“你這是審案嗎?你這是屈打成招,人才剛帶過來沒多久,你就上闆子了,一會兒若還不招供是不是還要上老虎凳走鋼釘?”
老夫人話音一落,袁家其他的夫人都逼上前來,質問于他,一言一句,皆帶着聲讨。
“不,不,隻是吓唬吓唬,這事刑訊的一種......不,是審訊的一種方式,沒真打。”府丞見到這陣仗,都吓癫了,這袁家果然全家都是母老虎,潑皮,無賴,今日這事,就算真的誤抓了,便是首輔來到,也不不止于此。
阿四擦着眼淚哭道:“還說沒真打?骨頭都快斷了,祖母,您要為孫女做主,孫女是冤枉的,他們是要欺負太子妃,可也不敢欺負太子妃才拿了孫女出氣,他是偏幫那位二品诰命夫人,在國公府的時候,她就說要整死我了。”
袁老夫人大怒,“好你個豬大糞,老身這些年少招呼你,你就敢刺老身的眼珠子了?走,到朱國公府去,老身今日要讨個說法。”
府丞松了一口氣,卻見老夫人冷眼一掃,“你與狄魏明官官相衛,是非不辨,黑白不明,當這父母官是辱沒了朝廷,老身也不會與你善罷甘休,你就等着。”
說完,命人扶着阿四,揚手一揮,“走,到朱國公府去。”
那邊,大朱氏因為腦袋受傷,得以重回朱國公府裡頭療傷,她既然已經關照了京兆府那邊,如今京兆府朱氏的高運又是安王的人,定會為她出這口氣,也算是給太子妃一巴掌,叫她别太嚣張。
她又哪裡知道京兆府高運竟然是糊裡糊塗地抓錯了人,更沒想到袁家那邊得了宇文皓的關照,興師動衆地過來鬧事。
所以,正兀自得意之際,就聽得外頭傳來打砸的聲音,且伴随着一名老婦人沉怒威嚴的聲音,“豬大糞,你給老身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