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到了紀王府。
紀王府在籌備娶側妃事宜,府中上下,渾然沒有主母重病的氣氛,身在護國寺的紀王吩咐回來,這場喜事,務必要盛大,熱鬧,豪華,所以府中的家臣管家,落力地籌備,反而病中的正妃,門庭冷落。
阿四按照元卿淩的吩咐,帶上口罩才去見紀王妃。
紀王妃屏退了左右,躺在躺椅上,擡起了沉重的眼皮看了阿四一眼,“有什麼事你就說。”
“王妃讓我來傳句話,她從明天開始會煉藥,但是不知道紀王妃病情到底有多嚴重,請紀王府明天到楚王府一趟。”阿四說。
紀王妃冷笑,“是嗎?她怕了?還是同意我的條件了?”
阿四冷冷地道:“王妃還有一句話要我轉告的,那就是如果紀王妃想要活命,就要分清楚誰是莊家,誰是閑家,如果紀王妃覺得,王妃是迫于威脅或者是其他來為你治病,你不必去。”
說完,阿四轉身走了。
“王妃,袁家這丫頭太可惡了。”身旁的侍女微愠道。
紀王妃閉上眼睛,嘴唇哆嗦了一下,阿四的放肆,她已經顧不得了。
活命是最重要的。
“如果你有本事救本妃,你也可以放肆。”紀王妃冷冷地道。
侍女垂眉,“奴婢不敢。”
紀王妃很意外。
她不在乎卑微到塵埃裡,隻要能活着,她是可以對元卿淩卑躬屈膝,對任何人卑躬屈膝。
她意難平。
不是因為元卿淩,元卿淩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一條讨厭的野狗。
她苟活,是她所付出的一切,換回的隻是誅心的背叛,這口氣怎麼咽得下?
意難平是其中之一。
最重要的是,她放不下女兒。
她死後,褚明陽入門為正妃,為讨好褚家,她知道這個男人可以卑賤成什麼樣子。
女兒也是随時可以被他犧牲的。
元卿淩捏住了她的軟肋,知道她必須要活着。
但是,不要緊,她這條命就算交給了惡魔,與虎謀皮,也總勝過魂歸地府。
而且,活着就有任何的可能。
元卿淩如今得意,可一旦她痊愈,元卿淩遲早會成為她腳下的蝼蟻。
她不能等到明日再去,随即命人梳妝更衣,備下馬車,馬上就到楚王府去。
元卿淩在側廳見了她。
喜嬷嬷和阿四守在身旁。
元卿淩帶着口罩,沒看到她的神情,但是她的眸子一片冷漠,冷到刺骨。
“我不說廢話,我一不需要你的勢力相助,二不怕你的威脅,但是我也不是聖母,我懷着身孕冒險為你煉藥,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我這一胎,必定很多人惦記,也很多人不喜歡,你必須攔在我的身前,把要害我的人都擋在外頭,确保我能順利生下孩子。”
紀王妃沒有任何的猶豫,“你是要我做一條看門狗?我答應你。”
元卿淩很佩服她。
曾經,她倨傲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