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也知道情況危急,道:“皇上,您若不放心,不如請太後過來坐鎮,太後乃是萬福之人,有她老人家在,邪氣不侵。”
明元帝很快便做了決定,下令道:“召太醫院所有禦醫在外候着,一切聽從太子妃的指揮,德妃,你在這裡陪着她。”
他此生不信神佛,之前便祭天求神,也不過是為勢所迫,方才翁靜郡主叫嚣的時候,他心裡确實是打了個突,加上見扈妃痛得要緊,才會一時猶豫,如今已經迅速清醒過來,自然讓元卿淩為扈妃主診。
素心殿被封鎖起來,顧司親自派人把守,不許任何閑雜人等進出。
至于翁靜郡主與柔勄縣主,暫時不處置,隻不許她們出宮,可她們兩人仿佛也是吓着了,被扶着出去,見人就說太子妃要害扈妃,容月聽了這些話,氣得要緊,若不是紀王妃和孫王妃拉着,她要上去揍人了。
安王妃覺得她們母女這樣胡言亂語下去,肯定會引起誤會,日後太子妃的名聲便更不好聽,遂奏請褚後,請褚後先把二人帶離,褚後也是吓得夠嗆,忙叫人請了她們到太後的宮中,叫人看着。
宇文皓和睿親王則主持了今晚的宴席,很多賓客隻知道扈妃娘娘要生産,甚至還說今日确實是好日子,皇上再添一子的話,那就是舉國同歡了。
前殿歡喜,内庭裡緊張焦灼,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宇文皓雖與睿親王等在外頭主持宴席,但心思全在素心殿,方才翁靜郡主與柔勄縣主說的話不少人聽到了,這好不容易才此身分明,若因着兩人胡言亂語再起波瀾,也休怪他不念親戚情分。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扈妃娘娘無恙。
鎮北侯今日入宮比較遲,一來到便聽說扈妃娘娘作動了,馬上就要添小外孫,他自然是高興的。
他聽說明元帝在那邊守着,心裡十分欣慰,雖然之前不大喜歡皇帝女婿,可如今看也還行,好歹是真放在心上的。
宇文皓看着他喜滋滋地接受百官的恭賀,心裡很是複雜,這老匹夫幸虧方才是不在場,否則聽了翁靜郡主的話,豈不得翻天?
為了謹慎起見,宇文皓讓齊王坐在鎮北侯的身邊,但凡看到有人要與他說這事,就馬上阻止。
殊不知,卻被安王先了一步坐在了鎮北侯的旁邊。
且安王一坐下來就馬上道:“侯爺,你也别太緊張,扈娘娘吉人天相,一定會無事的。”
鎮北侯不明所以,便道:“雖說生孩兒是女人的大難關,但在宮裡頭,有這麼多禦醫守着,自然是無礙的。”
安王道:“是的,會無事的,扈娘娘且自小習武,身子骨比旁人好,便遭了重擊,也應該無大礙,父皇也守在素心殿,有父皇龍氣庇佑,扈娘娘定會順利産下孩兒。”
鎮北侯一聽這話,酒杯就重重地落在了桌子上,雙手撥開遮蔽嘴唇的大胡子,瞪着銅鈴般大的眼睛,“什麼重擊?為什麼會在素心殿生?她不是住在素心殿啊。”
安王一怔,仿佛說錯了話般馬上别了頭,“無事,無事,小王一時錯言。”
鎮北侯聽了一半,哪裡肯依?竟不顧諸多皇親與大臣在,驚怒地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安王殿下,你得跟老夫說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