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茂怔了一下,這怎麼還能算呢?是就是,不是便不是啊。
但到底人家年歲上來了,他也不敢造次冒犯,鬥膽再問了一句,“不知道老人家曾官拜幾品?”
“沒品!”無上皇揚手。
周茂哭笑不得,果然是看錯了,連個品階都沒,怎就算是在朝中任職呢?
“就是......”無上皇頓了頓,充滿了遺憾地繼續說:“想我這輩子啊,就沒有過品階,年少的時候在府中,人稱六公子,後來我炜哥得力,我便一下子從六公子升任太子,當了太子沒多久,又當了皇帝,當了皇帝,又當了一個太上皇,如今到了我孫兒繼位,孤便是無上皇,真是遺憾,沒當過有品階的官。”
五位同學頓覺呼吸窒息,雙腿發軟,他說的那些,可都是會促使雙膝發軟的尊位啊,當下噗通地跪了一地,也不管是真是假,提到了總得要跪。
褚老翻翻白眼,能得他啊,不是說好了不透露他的身份嗎?話都沒說兩句,便把自己的身份丢出去了,這還怎麼說話啊?
昨晚就是不能讓他喝太多的酒,今日還糊塗着呢。
無上皇哈哈一笑,“跪着做什麼啊?老夫還不能吹吹牛了?這又沒外人,你們可不許給我說出去啊。”
五個人呼吸更加窒息,天啊,這怎麼能拿來吹牛的?這可是要砍腦袋的啊,包同學的家人,該不是老傻了吧?
他們互相攙扶着,慢慢地站起來。
卻又聽得他繼續說:“但要說北唐的皇帝,孤最欣賞便是當今皇帝,也就是我孫兒宇文皓,隻不過,确實不怎麼孝順,也不給我弄個官兒當當,叫我平白添了一個遺憾。”
噗通地,又跪了一地,周茂都想轉身走了,竟然直呼當今皇帝的名諱,還說他這個孫子不孝順,真是要命啊,包同學的家人是瘋子吧?
褚老繼續翻白眼,“好了,你喝醉酒就不要亂說話,一會兒酒醒,怕是連自己說了什麼都不知道。”
周茂他們五個,虛汗都出了一身,相繼攙扶起來,抹了額頭的汗水,拖着沉重的腳步,想往前挪一步,再拜下去請他們慎言。
卻又聽得那位老學究斥了蹲着的老人家之後,道:“你真想當官兒,便去看守城門,回頭我進宮叫老五下一道旨意,把你送到城門去,再封你個七品,如何啊?”
無上皇忙不疊地點頭,“可以,可以!”
一時間,周茂等人都不知道是跪還是走了,齊刷刷地看着包同學,同時舉起了手指着自己的腦袋,眼神詢問,你家人需要請大夫嗎?
包子笑了起來,“好了,無上皇,褚老,您二位就别捉弄我的朋友了,不是說了今日請他們來吃酒的麼?咱入席吧,逍遙公呢?也請他來嗎?”
這一下,五個人全部跪趴在地上,瑟瑟發抖,老人家糊塗,包同學不至于糊塗,他......他喊一個無上皇,一個褚老,一個逍遙公,這難道不是北唐的三大巨頭嗎?
這裡......這裡是肅王府?
周茂隻覺得心頭一陣激蕩,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包子急忙上前去掐他人中,把人給救醒,心想,你周茂不是膽子大得很嗎?一直嚷嚷說見了誰要說什麼話,如今見了竟然吓昏過去。
周茂緩緩轉醒,便見那位入蹲的老爺子湊到了跟前,一臉擔憂地問一句,“要不要叫皇後過來給你紮個針?”
周茂眼珠子一陣晃動,深度昏死過去。
不止他,其他幾個都想昏過去了,主要是這些話真真假假,都不知道如何分辨啊。
但真的好害怕啊。
“太祖父,褚老,怎辦啊?”包子瞧着倒下去的幾個人,頓覺束手無策。
無上皇皺起了眉頭,“太不經吓了,這怎麼辦事啊?回頭叫人咆哮兩句,怕是要尿褲子的。”
既是太子身邊的馬前卒,膽子一定要夠大,動不動就昏過去,如何能行?
而且身體也真有點虛啊,這種氣口,如何能參與持久的罵街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