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魏明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泰山,您别忘記,太子與逍遙公來往甚是親密,難保是逍遙公叫她來送藥的,這藥隻怕有毒。”
朱國公就更放心了,哼道:“逍遙公那老匹夫隻是針對老夫,對你丈母娘是很尊重的,若是他叫來的,這藥大膽吃不怕。”
狄魏明心底很是不悅,但當着老泰山的面,沒好發出來。
朱氏聞言,連忙站起來把藥取出來,放在了朱國公的手心上,道:“太子妃說,這藥分兩種,一種是胃藥,先吃了胃藥之後,喝點米湯之類的再吃止痛藥。”
朱國公先吩咐人去拿米湯,然後轉身坐下來,扶着國公夫人讓她服下了胃藥。
國公夫人聽得是太子妃送來的藥,心裡踏實,拉住了朱國公的手袖,虛弱地道:“太子妃......是好人,救過百姓,她信得過。”
吃了胃藥一會兒,國公夫人勉強喝下了米湯,然後再服下止痛藥。
服下藥之後,大家都守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問着,“好些了麼?”
國公夫人也不做聲,隻是閉着眼睛,卻也沒像方才那樣蜷縮身子了。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國公夫人竟呼吸慢慢地沉穩,睡過去了。
朱國公坐在床邊,為她整好額頭上花白的頭發,片刻之後沉聲吩咐,朱厚德,“老大,親自去一趟楚王府,請太子妃過來,态度好一些,請不來,你就不必回來了。”
狄魏明歎息,“泰山,您這就上了逍遙公的當了。”
朱國公眸光如電,冷冷地道:“天大的事,都不如你丈母娘要緊。”
狄魏明一直遺憾的事情,就是這位與逍遙公一樣權傾朝野的老泰山沒有和他站在同一陣線上,如今聽得這話,他忍着不滿,問道:“那安王的事情,也不要緊嗎?”
朱國公臉色陰沉下來,“你們夫婦回吧,這沒你們什麼事了。”
狄魏明夫人大朱氏上前道:“父親,大将軍說得有道理,安王的事情,重于一切,這關系到我們朱家和狄家根基......”
朱國公粗魯地打斷她的話,“什麼朱家狄家的?這天下是宇文家的,走,病床前不伺候的話也别添亂。”
朱國公在府中的權威地位是不容挑釁的,莫說狄魏明隻是女婿,大朱氏隻是嫁出去的女兒,便是朱厚德這個長子,在他面前也沒有話語權。
他做的決定,是無人可以更改,就因為這一言堂不聽人言的性格,才導緻了他與逍遙公幾十年都沒能和解。
是利也是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