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回到屋中,看到四爺挂在梁上,一副上吊自盡的模樣。
她知道爺在練功,但是,爺隻有在很無聊的時候才會練功,所以,便道:“爺,您怎麼不出去走走?”
冷四爺一個窯子翻身落了地,穩穩地坐在椅子上,懶洋洋地道:“不去,京中沒什麼好走的。”
“那要不明日您還是跟我們上山吧?”容月看他自己在府中待了一天,都仿佛要發毛的樣子了。
“不去,累!”冷四爺顯然也沒有興趣。
容月托腮,“太子妃怎麼不累呢?她每天就睡兩個時辰,但還是精神奕奕,跟鐵打似的,還有太子殿下啊,每天都早出晚歸的,他們這麼那麼忙呢?屬下之前還以為他們享盡了天家富貴,殊不知住進來之後才發現吃沒得好吃,睡沒得好睡,比許多百姓都累都苦。”
冷四爺淡淡地道:“他們累,百姓就安樂,他們享樂,百姓便苦。”
容月開始懷疑自己的人生,“爺,您說咱也是有大本事的人,但是咱幹的事怎麼就不如人家呢?”
這個問題,冷四爺今日自己在府中反問了自己一整天。
但是他沒有下結論,畢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來這裡之前,他覺得自己的人生過得很恣意,沒人比他更自在更快活。
現在他開始覺得這種人生态度是不是錯誤的?自己一個人的快活自在其實也是孤獨而無為的。
隻是作為頹廢界的翹楚人物,他很快就明白到,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他不需要參照任何人的人生。
雖是這樣,對元卿淩也有大大的改觀。
一朝太子妃,她放着養尊處優的生活不過,卻偏要犯險勞累。
冷四爺甚至隐隐擔憂,如果她上麻風山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她會面對什麼樣的處境局面?
冷四爺的擔憂并沒有多疑,有大臣上奏,說太子妃每天都帶着人上麻風上去。
這份奏言,頓時在朝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當朝避麻風猶如避惡魔,怕麻風症傳染蔓延,所以朝中每年三度進行篩查,一旦發現麻風病患或者是疑似的麻風病患,都一律送走。
但是太子妃竟然帶着人上麻風山,且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她是太子妃,與太子同床共枕,如果她染病,太子爺也會被傳染,且她時常入宮,給太上皇和太後請安,和各宮娘娘也有走動,這實在是駭人聽聞的事情。
一旦皇室都染上了這種惡疾,那就是動搖了國之根本,一發不可收拾。
朝堂之上,一片憤怒之聲,就連支持宇文皓的官員都站出來批評元卿淩的做法,說她是為北唐皇室乃至北唐江山埋下了隐患,後果很嚴重。
甚至有官員開始痛哭了,仿佛皇室已經染上了惡疾一般。
明元帝聽到這一大片的針對之聲,腦仁兒都痛了,這件事情是他默許的,但是如今想想也确實魯莽,過于盲目相信元卿淩的醫術,當時讓她去,也确實有懷了點希望她真可以治愈這種病。
所幸老五今天沒上朝,他護媳婦是出了名的,如果讓他聽到這麼多人責難元卿淩,怕是要大鬧朝堂,到時候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名聲就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