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想起太上皇的态度,不禁心頭發驚,尤其被他盯着的時候,後背是直發寒。
他道:“外公,皇祖父早已經不管朝中之事,您說此番他為老五出面,是不是有重新幹預朝政的可能?”
狄魏明沉思了一下,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他這幾年雖然表面看着是不管事,但他養着鬼影衛,關注着外頭的一舉一動,雖然不經常摻和,可關鍵的時候,防着他一把總沒錯。”
安王不禁憂心忡忡,父皇日理萬機,有時候要糊弄他一下不是難事。
可太上皇賦閑養性,人手充足,若他盯上一個人,絕對有足夠的精力去死磕。
想到這裡,他心底生出一絲冷狠,“他怎麼還不死?”
狄魏明倏然擡頭看着他,“你......你的意思?”
這念頭本是忽然升起的,但看着外公竟有同樣的意思,安王膽子漸漸地大了起來,“外公,您說有可能麼?”
狄魏明想了想,道:“先稍安勿躁,這是最後的孤注一擲,若還有其他辦法,不必要冒這個險,一旦壞事,牽連甚廣,你母妃連同整個安親王府,乃至我狄家都要栽進去。”
“是,一切便聽外公的。”安王連忙壓下這念頭。
且說楚王府裡頭,熱鬧已經漸漸地散去。
在一衆人的維護之下,宇文皓得以保持不醉之地,但是其他人則很悲劇,例如蘇老表,一連吐了三四次,魯莽走路一直撞牆壁,就連酒中君子冷靜言,也得兩人扶着上馬車。
宇文皓與湯陽徐一帶着幾分醉意在門口一一送别,看着醉醺醺的賓客盡興而歸,他心裡頭也是美滋滋。
早早便問準了禦醫,禦醫說太子妃傷口愈合得很好,今晚若小心行事,問題不大。
在徐一的搖晃的攙扶之下,他回到了嘯月閣。
進去的那一瞬間,他隻覺得整個人生都崩塌了。
寝室裡頭,桌椅家具全部被掀翻,櫃子裡頭的衣裳全部丢在地上,滿室狼藉,隔壁的仨娃哭得嗷嗷響,應該也是被這裡的動靜吓壞了,聽到奶娘在使勁哄,但顯然不湊效。
蠻兒捂眼出,阿四提裙奔,喜嬷嬷和其嬷嬷兩人忙收拾,見宇文皓來到,喜嬷嬷歎氣,“王爺可來了。”
“王妃呢?”宇文皓忍住滿心的震驚問道,“不是說了不準她喝酒麼?”
這亂局,若不是元卿淩喝了酒,還有誰敢拆房子?
喜嬷嬷哎了一聲,捶着後背悲催地道:“是不許她喝的,大家夥敬酒,她喝白水,誰知道卻被紀王妃看穿了,愣是給她倒了一杯,這喝了一杯,又有一杯,最後不就這樣了麼?壓都壓不住啊。”
“人呢?”宇文皓走了一圈,愣是沒發現元卿淩,遂出來問道。
其嬷嬷指着床底,滿臉疲憊地道:“在裡頭呢,死活莫出來,說是在裡頭做啷子研究。”
宇文皓蹲下來,往裡頭看去,果然見元卿淩躺在床底下,腦袋往裡頭,雙腳八叉在外,他氣得要死,趴下來伸手去拽,殊不知一腳就直接招呼他的臉,吃了酒的人,力道都沒輕沒重,這一腳愣是沒把他的眼淚給踹出來。
“元卿淩,你給我出來!”宇文皓驚怒,也顧不得自己再被踹,雙手一同去拉,可算把她拉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