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君離開了紀王府,秦妃叫了娘家人安置他,為他購置了一所小院,找了兩個奴仆伺候。
宇文君去過褚家找褚明陽,但是褚明陽卻避而不見,隻叫嬸娘出面為她讨一封休書,宇文君沒給,也沒敢在褚府中大鬧,隻是冷冷地看着紅色的大門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話,“休書不會給,就這麼耗着一輩子吧,看誰耗得過誰。”
說完他就走了。
宇文君落得如斯田地,自然是受盡了白眼的,往日與他交好的門人朋友,都對他避之則吉,來褚府受到冷落,他也有了心理準備,卻總覺得對褚明陽不薄,她不會置之不顧。
偏生,她就是這麼涼薄。
他想進宮去一趟,但是,沒人幫忙,他一個庶人是進不去的,最後他去了懷王府。
縱觀諸位親王,宇文皓他不會去求,安王隻怕躲在家裡笑得合不攏嘴,至于老二那邊,更不必想,他昔日對老二沒少打壓欺負,也拉不下這個臉去求他,老七如今在京兆府當差,與宇文皓是沆瀣一氣,肯定不會幫他。
想來想去,也唯有老六可以做做功夫了。
懷王為人寬厚,也是很念手足之情,對宇文君如今的處境十分痛心。
所以,宇文君找到來,他也以禮相待。
可當宇文君說要讓他帶着進宮的時候,懷王就擺手了,“不行,父皇下過旨意,大哥不能入宮,我辦不到。”
宇文君哀求道:“我不是去求父皇寬恕,我隻想見母妃一面,她為了我的事,怕是碎了心了,我做兒子的失敗,連累了她,心中實在是愧疚不已,你幫幫大哥,讓我能當面給她磕個頭,大哥這輩子就求你這件事情,你不能袖手旁觀啊。”
懷王看他着實可憐,可他雖然心軟,卻知道有些底線不可觸,尤其這個節骨眼上,若讓他進了宮出了什麼事,那他擔待不起。
所以,他硬起心腸,愣是不幫。
宇文君見他态度堅決,很生氣,但是礙于容月在外頭像豹子一樣盯着,盯得他心裡發毛,也是沒敢發火,灰溜溜地走了。
懷王看着他落魄的背影,很心酸,對容月道:“他昔日是何等的威風,今日卻要淪落到處求人的地步。”
“自找的!”容月淡淡地道,“任何人都該為他做過的事情承擔後果,沒有人可以例外,按說他是大哥,應該是最懂事的一個,也該是他護着你們幾個弟弟,但是如今卻恰巧相反,他就像一個總是犯錯的混孩,你們一味為他心痛,念着這份兄弟情,他念過幾分?他是個什麼東西啊?得所有人都寵着他?若說知錯了,幫幫也不妨的,你是沒見他怎麼對待大嫂,休書給了也就罷,還說那般惡毒的話,若不是因為我如今身份不同了,像這種賤胚子我上去就給他幾大耳刮子。”
成親的日子久了,容月也就漸漸露出了本性,在老六面前說話也是肆無忌憚,惡毒尖酸,橫豎老六也不能休了她,冷狼門的規矩就是貨物出門拒不退貨。
好在懷王也聽習慣了,不以為忤,甚至還寵溺地看了她一眼。
宇文君折騰了些日子,知道實在是求救無門了,倒也消停下來了。
日子就這麼不緊不慢地過去。
到了四月份,京兆府的府丞調任外放,吏部便把老七晉升為京兆府府丞。
過幾天便是四月十八,是三小隻的對歲生辰。
從大年初一開始,宮中就沒安生過,可以說,這年都沒過好,雖然如今事情都平息下來了,但是這年過成這樣子,整個皇宮裡頭都仿佛壓着一層沉沉的陰霾,驅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