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王夫婦很晚才入宮,倒不是有什麼事情耽擱,隻是因為之前容月以為自己懷孕了,滿世界喧嚷,結果吃了詐和,她自己不好意思趁着大家夥聊天的時候入宮來。
她沒臉見人。
宮裡頭很是熱鬧,晚宴的時候,明元帝也祭祀回來了,與皇室宗親們一塊說話,一衆親王是要陪同在側,太子宇文皓今晚就是明元帝的助理,他去哪裡,太子就陪同去哪裡,他說什麼,太子就負責當複讀機,畢竟人太多,鞭炮聲又沒斷過,身為皇帝是不能大聲吼的。
自打冊封了太子之後,宇文皓在朝臣心中的位置就蹭蹭蹭地上漲,今晚的皇室家宴,許多宗親們也都是圍着他,少不了是冷落了其他人。
紀王心裡頭酸得很,悻悻地對安王道:“瞧那群人,蒼蠅逐臭一般,讓人生厭。”
他如今在明元帝面前改頭換面,不再執迷于權勢,盡可能地做出謙謙君子的模樣,但是今晚看到自己曾經的榮光都被宇文皓搶了去,還是道行不足忍不住說了這句話。
安王倒是不在意,微笑道:“他是太子,未來帝君,自然衆星拱月!”
紀王聽了這話,直翻白眼,“你們嘴上還有一句真話嗎?昧着良心說,自己好受?”
安王噓了一聲,眸子裡泛着幽幽光芒,“大哥,什麼話當說,什麼話不當說,您心裡沒個數嗎?而且,以您的聰明機智,怎會分不清楚今日這場合,咱二人就是陪襯?隻做好陪襯的角色就好,何必酸誰呢?當日您得勢,人家不見得就酸過您。”
紀王哼了一聲,郁悶地閉上了嘴巴。
他得勢的時候,誰心裡不曾酸他?誰心裡不曾嫉妒他?
可恨的是如今他已經失勢,夾着尾巴做人,還不如乾坤殿裡頭的一條狗呢。
晚宴的時候,宇文皓也陪同在明元帝的身邊,甚至代表明元帝向宗親們發言,說了一大通冠冕堂皇的話,不外乎是今年多謝大家的配合,明年我們大家一起努力,保住宇文家的江山,讓百姓安居樂業之類。
宮中今年的除夕晚宴是男女分開,分兩殿舉辦,太後率領宮嫔和一衆皇室女眷在光明殿的側殿。
明元帝和宇文皓則率領一大堆爺們在正殿。
但是,兩殿大門都是打開的,所以,雖然是分開,卻可以一起看到光明殿外頭的歌舞表演。
壓軸人物太上皇姗姗來遲,在逍遙公與褚首輔的陪同下,北唐的三大巨頭威風凜凜地出場。
一衆人忙起來相迎,等太上皇入座之後,一同下跪拜見。
太上皇身披一件玄色披風,滾邊是黑色的皮毛,繡着飛龍在天圖案,為了今晚的盛宴,他特意打造了一頂純金鑲玉寶冠,在腰間更是纏了一條金玉帶,無論是在氣勢上還是在富貴上,他都大殺四方。
他等跪迎完畢之後,便叫人多加了一個座位,且加的座位就是在他的旁邊。
衆人很是詫異,太上皇是要欽點誰與他一塊坐?太子已經坐在了皇上的身側,莫非,太上皇還看好哪位親王?
一時,人人猜測,眸光在幾位親王臉上巡梭。
紀王雖然極力遏制,但是表現得十分激動。
一般這個情況,坐在太上皇身側的,都應該是長孫。
如果得太上皇的重信,想必可以逆轉他如今的局面,他還是有機會的。
他看着一張雕花紅木太師椅被搬了過去,妥妥地安放于太上皇的身邊,太上皇再叫宮人準備好餐具。
但是,做好這一切之後,太上皇卻沒傳誰上來,甚至也沒叫開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