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她果斷的離開,他們甚至沒來得及見最後一面,心裡說不遺憾是騙人的。
這一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她,除了無休止的瘋狂的工作能讓他暫時忘卻那個占據了他大半生命的女人,他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能減輕對她的思念的痛苦。
“霍昔——”
......
“小舅,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已經坐在飛機上的霍昔突然問。
“你幻聽了吧?是不是沒休息好?”谷煜伸手貼了貼她的腦門,“靜雯剛剛也是這樣,要不要拿點她的藥給你吃?”
霍昔搖了搖頭,許靜雯握住了她的手:“霍昔,你是不是想留下來?”
她看得出來她對這個地方還是有所留戀的。
“我不想。”霍昔沒有任何猶豫的回答道。
低垂着眼眸,她無神的表情卻出賣了她的内心。
許靜雯與谷煜對視了一眼,谷煜道:“不想更好,在小舅身邊,小舅可以照顧保護你一輩子,有我在,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嗯。”霍昔将頭靠在谷煜的肩膀上,隻有在親人的身邊她才感到踏實。
......
陸笙的手機響了起來,是跟在後面的小舟打過來的。
“找到人了沒有?”陸笙喘着氣,面色焦急。
“陸總,我剛剛得到消息,太太他們的航班......已經起飛了。”
雙腳停在了原地,陸笙看着離得不遠的登機口,那雙眼睛變得格外的迷茫和空洞。
她走了。
她又走了。
她再一次離開了他,而且這一次什麼都沒有留下。
手中的手機快要被他捏碎,修長的指節根根發白的可見骨頭。
深不可測的眼底第一次露出惶恐,心痛的滋味如同切肉削骨。
陸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機場的,等他回到醫院,會議早已散了。
羅清看到他的時候,他面色陰郁,周身透着一股死氣沉沉的失魂落魄,看的讓人心驚。
“陸總他怎麼了?”羅清趕緊問跟在他身後的小舟。
小舟面無表情的掃了她一眼,對陸總身邊的這位女助理,他一直不怎麼看得慣。
“做好你自己的事兒,陸總的事兒不是你能管的。”
羅清氣絕,眼睜睜看着他們遠離的背影,用力跺了跺腳。
“不就是個下人,居然敢用這種口吻跟我說話!”
陸笙回到他的辦公室,眼睛看着桌上一年前拍下的照片,許久都沒有任何動靜,高大的身形好像一座完美的藝術雕像。
打開抽屜,用密碼鎖住的抽屜底下,是一年前他簽過字的離婚協議。
他承諾過會放她離開,從此以後他們毫無關系。
然而過了一年,他始終沒有把這一份離婚協議送到民政局。
很多時候他自私的想,隻要有一天他們沒拿到離婚證,他們就不算離婚,他們依舊是夫妻。
一對分居兩地,從不聯系的夫妻。
他靠着這一點聯系續命,才能頑強的活到現在。
原來她于自己的意義,不知何時已深入骨髓,無可代替。
......
三年後,某間育兒室裡。
霍昔坐在水池旁邊,手裡拿着一隻小鴨子,不停地吸引着孩子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