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人家防着你呢,根本不想要你進去,洪朗哥哥,你聽話,好不好?”
“你這樣不乖,回去了,大家都會擔心的。”
葉蕊仰頭看着洪朗,一句一句的輕哄着,洪朗卻冷冷的看着酒酒,身上暴戾的氣息瘋狂起來。
酒酒原本還想再看看葉蕊的信息,見到他們過來,放下手機站了起來。
走到洪朗的面前時,洪朗沉沉開口。
“讓我進去,我有話要問她。”
“沒什麼好問的,你們早就恩斷義絕,既然大家都是仇人,也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洪朗,别再出現在栩栩的世界裡,否則,下一次你看到的,就真的可能是栩栩的屍體。”
栩栩的屍體兩個字讓洪朗的身體瞬間僵硬了起來,原本枯木般的眼眸微微動了動,他看着酒酒,眼裡露出狠戾的光芒。
“如果她死了,我要你陪葬。”
啪......
酒酒的手擡起來的時候,一巴掌就自然甩到了洪朗的臉上。
而且。
酒酒用的是暗勁,這一巴掌......
毫不意外的,洪朗的嘴裡鮮皿溢出時,還吐出來一顆牙齒。
看着他神情冷戾,吐着鮮皿的模樣,酒酒眼裡沒有絲毫的憐憫。
“你們洪家可真是一個比一個有病啊。”
洪朗的背脊徹底的僵直了起來,他看着酒酒,像是要把酒酒吃了一樣。
“我查過陸家和洪家的資料,與其說陸夫人和洪先生是初戀,不如說他們隻是一起長大的朋友,他們之間都沒有真正開始過,隻是被兩邊的家長笑着要換親家,所以才有了初戀這麼一說。”
“如果他們真的要開始,還有你們什麼事?”
“洪先生這輩子隻愛過一個女人,那就是你的母親,哪怕她一天到晚瘋瘋颠颠,不停的鬧,不停的折磨着身邊的所有人,他也沒有離開過,動搖過。”
“因為你母親莫須有的罪名,陸先生和洪夫人二十幾年刻意的避諱不見面,不說話,唯獨一次在酒會上遇到,碰了一杯酒而已,就被你母親鬧得天翻地覆。”
“陸夫人和陸先生結婚,陸夫人冰清玉潔,她的圓房帕子,現在還在陸家,而你母親......”
洪朗的身體突然間抖了起來。
“你母親和洪老爺結婚,洪老爺是第一次,但是你母親不是。”
“你閉嘴!”
洪朗像一頭暴怒的獅子,突然間狂吼了起來,眼底深處溢着沉沉的複雜,整個人都變得失去了理智。
他的拳頭咔咔作響,好像下一秒,就要揮向酒酒。
葉蕊松開了洪朗,緩緩的往後退了一步,眼神清瑩,布滿了擔心,但身體卻站到了最安全的位置。
“洪朗哥哥,你别沖動,唐小姐說的不一定是真的,你别信。”
酒酒長睫輕閃,這個葉蕊,果然不是一般人,随便一句,就能挑起對方的怒火。
洪朗聽到酒酒是在挑撥離間,怒火更加的燃燒起來。
但他知道酒酒說的是真的,因為......在一次母親和父親瘋狂的激烈争吵時,他聽到母親哭着喊着尖叫。
“我雖然不是第一次,但我的心從頭到尾愛的都是你。”
“我想忘了你,我想離開你,所以我把自己給了别人,但是我錯了,哪怕我和别人在一起,我也還是忘不了你。”
洪朗的手狠狠的顫抖着,因為母親的那句話,他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陸家的親生兒子,他一直不敢去查,因為他害怕真相會突然間炸裂。
站在鏡子前整理西裝的時候,他有時候會仔細端詳自己的模樣。
他發現,他和洪先生并不是很像,而和母親像的多一些......
他不知道自己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每天都生活在洪家,這是一種極其複雜微妙的心态,折磨得他每天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想。
他大概也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但是和陸栩栩在一起的時候,洪朗突然間發現,自己是活的,活得神采飛揚,活得有時候都忘了自己是誰。
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又會變得特别的清醒,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
“洪朗,離開安城。”
這個人不能再留在這裡,否則對栩栩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洪朗轉頭看着長廊的畫,畫上的風景正美,是一片秋天的景緻。
而且那個地方,他和栩栩還去過。
陸栩栩特别喜歡那裡,秋日的時候,樹葉都黃了,染着金色的陽光,輕風拂拂,陸栩栩張開雙臂,奔跑在那一片金黃的林間小路,蹦跳着,尖叫着,好開心。
洪朗記得自己就站在畫裡面的那個位置,定定的站着,看着陸栩栩開心得要飛起來的模樣,看着陸栩栩捧着金黃的樹葉揮在自己的身上,然後撲到了自己的懷裡。
......
這種畫面沖進腦海裡的時候,洪朗覺得腦袋一陣一陣的痛。
酒酒的聲音似乎從很遙遠的那邊傳過來,他的耳朵都嗡嗡的作響。
但他還是下意識的否決。
“不可能。”
他不可能離開安城,他會一直盯着陸栩栩,隻要她有風吹草動,他就會跳出來,一直纏着陸栩栩,讓她不得安甯。
酒酒看着洪朗,拳頭上凝聚着力氣,狠狠一拳擊在洪朗的心髒位置,砰的一聲響起時,洪朗的身體竟然就這麼直直的被酒酒擊得往後倒着飛了出去,直到砸到地上。
葉蕊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尖叫起來,飛奔着撲上去,俯身想要把洪朗扶起來。
可是洪朗卻被那一記重拳打得兇口一陣一陣的麻木。
就連心髒都忘記了跳動,上半身麻木不堪,連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他不能動,不能呼吸,不能說話......
就那麼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身體僵硬。
葉蕊驚恐得臉色發白,洪朗這模樣就像是要死了一樣,怎麼會這樣。
葉蕊轉頭喊了起來。
“醫生,醫生,快點來啊,醫生。”
可是。
走廊裡依然靜悄悄的,沒有人過來,酒酒一步一步走到洪朗的面前,緩緩蹲下。
“洪朗,你不适合呆在安城,更不适合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我見你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