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那麼喜歡我呢?”鐘明巍又問,這也是他一直以來搞不明白的,他不覺得自己身上又任何閃光之處,可是偏生美芽對自己卻是情根深種,即便自己後來成了個吃喝拉撒都得人照顧的癱子,她還是不離不棄,剛開始的時候,鐘明巍隻道美芽是可憐同情自己的,可是漸漸地,鐘明巍卻發現,美芽之所以事無巨細地照顧他,從來都不是出于可憐或者同情。
“不知道啊,打第一眼瞧見你,就覺得我這輩子就是你了,旁人再也别想入我的眼了,嘿嘿,”美芽還是笑,擡眼去看男人,腼腆裡還帶着點兒小得意,“鐘明巍,你說我算不算是個眼界兒特别高的,輕易看不上誰,甫一看上了那就是個鳳子龍孫,嘿嘿。”
鐘明巍沒說話,伸手揉了揉姑娘額前的碎發,心裡卻在道,你要真是個眼界高的,當初又怎麼會留在甯古塔?又怎麼甯願自己吃糠咽菜、卻還要把我這個癱子照顧着那般周到?
是啊,這丫頭從來都不是個眼界兒高的,她就是傻就是蠢,就是一個一根筋兒認死理兒的。
不過,他真是愛死了她的傻她的蠢,還有她那一根筋兒的勁頭。
“然後呢?”半晌,鐘明巍又道,“後來都是怎麼偷偷摸摸地找着功夫、對我犯花癡呢?”
“沒有啊,”美芽嘟囔着嘴,一臉的不痛快,“第一次見着你,你身邊就站着安姐姐,你們兩個人郎才女貌并着肩看煙火呢,簡直是一對璧人,我心裡不痛快,打那之後除夕夜就再也沒去看過煙火了。”
“什麼?我都不記得了。”鐘明巍頓時一臉的尴尬,他是真的不記得了,在他的記憶裡,每年除夕都過得心力交瘁,自是不記得什麼風花雪月,尤其是小安氏,他更是從來都沒正眼看過,所以就更加記不得了。
“沒事兒,我替你記着呢!記一輩子!”美芽瞪着他道。
“人不大,醋勁兒還真是不小,過來,讓爺嘗嘗今兒的醋有多酸,”鐘明巍含笑道,一邊勾着美芽的脖子,湊過去就親上了那紅嘟嘟的唇,“不錯,夠酸,我喜歡。”
“好好兒跟你說話呢,你又動手動腳的!”美芽掙開他,一邊拿眼瞪着,可是瞪着瞪着又不好意思了,然後又小聲道,“那時候要是一早就知道你和安姐姐之間的關系就好了,我也不至于接連幾年除夕都不敢跑去看煙火了,說不定還能多看你幾次呢。”
鐘明巍雖是皇子,但卻也是外臣,他不像鐘明峨鐘明峥他們可是經常出入母妃那裡,徐思瑤早逝,他自然也沒有理由進出後宮,況且太後從前又是大半時間都花在五台山禮佛的,所以鐘明巍在宮裡待着的機會很少,自然美芽除了在除夕夜再也瞧不見鐘明巍的身影了,偏生她還灰心不敢去再去看除夕夜的煙火了,自然就更加見不到鐘明巍了。
“所以,後來你被調去了延禧宮,再到除夕夜的時候,你就留下來值夜,順道也......”鐘明巍看着姑娘懊惱又羞赧的臉頰,柔聲道,“順道也時不時溜進去景仁宮裡頭轉一轉?結果就正好碰上那一年景仁宮走水了?”
“你怎麼知道的?”美芽一怔,蓦地看向鐘明巍,因為震驚,她嘴巴都合不攏,就那麼微微張着,紅潤飽滿的嘴唇裡,露出來幾顆貝齒,清純又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