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一個身材魁梧、一看就是練家子的中年男子疾步進來,躬身給鐘之齡行禮。
“行了,用不着這麼多規矩。”鐘之齡緩聲道,一邊擡腳朝書房走。
“這不是在京師嗎?”那男子道,一邊也跟在平西王的身後,一臉憨厚的笑,“要是被旁人瞧見了咱們平西王府裡頭竟這般沒大沒小粗犷做派的,怕是有累王爺的賢名啊。”
“算了,難不成還要指望你們這起子五大三粗的武将都變成謙謙君子嗎?”鐘之齡淡淡一笑,“今兒入宮面聖,連皇兄都嫌棄本王的做派,難不成本王這樣狂悖粗蠻之輩,竟能養出什麼知書達理的手下嗎?”
“萬歲爺真這麼說王爺的?”行至書房門前,那男子忙得上前開了門,讓了鐘之齡進去,一邊自己也跟了進去,又關上了房門,“屬下在家裡可是替王爺一直擔心着,沒想到這一趟進宮,王爺和皇上似乎竟相談甚歡。”
“投其所好罷了,”鐘之齡淡淡道,一邊坐在軟榻上,指了指桌上的茶壺,又對那人道,“今兒還沒收到消息嗎?”
“啟禀王爺,屬下正要禀報此事,”那男子起身端了茶壺過來,一邊給鐘之齡倒茶,一邊壓低聲音道,“戴景峰已經入陝西了,王爺咱們什麼時候動手?”
“不着急,且先跟着吧,”鐘之齡抿了口茶,一邊繼續道,“等他進了南疆再下手。”
“是,屬下明白。”
“對了,孟坦,突厥那邊有消息嗎?”鐘之齡又問。
“啟禀王爺,公主說了,一切都依王爺的意思辦,請王爺放心,”那叫孟坦的男子道,說到這裡他又頓了頓,明顯顯地有些踟蹰,半晌才又道,“公主還有話要轉達給王爺。”
“哦?什麼?”鐘之齡似乎由此而詫異,一邊放下茶杯,一邊看向孟坦。
“公主說,請王爺節哀。”孟坦沉聲道。
鐘之齡一怔,這才想起來,後天就是七月七了,忍不住就勾了勾唇,一邊輕聲道:“她倒是每年記得都比我還清楚。”
孟坦瞧着鐘之齡臉上的表情,心裡有點兒複雜,明明憋了一肚子的話要說,可到底也什麼都說不出來,當下就隻得躬身道:“若是沒有别的事兒,那屬下就先行告退了。”
“把外頭的糕點都拿出去讓弟兄們分着吃吧。”鐘之齡對他道。
“可那是太後賜給王爺的啊,太後的心意屬下可不敢吃。”孟坦忙道。
“沒事兒,拿下去吧,總比讓太後的心意爛了的好。”鐘之齡淡淡道。
“是,如此就多謝王爺了。”當即,孟坦含笑退了出去。
鐘之齡坐在軟榻上,将杯中的茶一口口喝完,正對着青花瓷茶杯出神呢,就聽着外頭傳來一聲聲清脆的鳥鳴,鐘之齡轉頭朝外看去,隻瞧着窗外的石榴樹上一對黃雀撲棱棱地朝西飛去。
......
嘉盛三十三年七月七
甯古塔。
南山别院。
鐘明巍是被美芽給親醒的,其實美芽一醒的時候,他也就醒了,可是他就裝着沒醒,繼續睡,一邊還把美芽給抱得死死的,然後他就感受着這小丫頭是怎麼小心翼翼地從他懷裡鑽出來的,美芽越是小心翼翼,他心裡就越美,這丫頭可在乎着他了呢,每天一早起床可是個大工程,就怕把他給弄醒了,其實鐘明巍特别想跟美芽說,不礙事兒的,你動靜多大都不礙事兒,反正我也醒了,可是他又喜歡美芽這小奶貓似的在他懷裡一點點地往外蹭,所以也就一直忍着沒說,所以真的是特别享受每一個清晨啊。
隻是美芽就一點兒都不享受了,今兒是鐘明巍的生辰,她還要給鐘明巍做壽面呢,壽面可不比尋常面條那麼好擀,可廢功夫了,所以她可不能再賴床了,可是這男人怎麼就睡得那麼死呢?還把她抱的這麼緊!
美芽都有點兒想哭了。
“鐘明巍,鐘明巍......”掙紮了半天也沒從男人的懷裡掙出來,美芽隻得咬咬牙去推鐘明巍了,她瞧着男人哼哼了兩聲,然後翻了身,微微幹澀的嘴唇正一下下地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