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剛剛已經吩咐内務府了,太後停靈百日,你腿腳快些,務必趕在百日之内帶安郡王夫婦回京,”鐘之衡緩聲道,一邊說着,一邊又朝他走過來,停在了馬志明的面前,然後又壓低聲音道,“悄悄兒的,切不可讓任何人知曉。”
“是,屬下遵命。”馬志明忙得躬身道,一邊收好了密信,然後趕着就告退了。
馬志明腦子裡很亂,一方面,鐘之衡對鐘明巍的态度轉變,讓他實在摸不清頭緒,自鐘明巍被貶去甯古塔之後,鐘之衡就從不提起鐘明巍,似乎早就忘了自己還有這麼個兒子,這時候卻為了能讓鐘明巍來參加太後喪禮,竟然不顧祖制,下令讓太後停靈百日,委實讓人琢磨不透,另一方面,鐘明巍如今是堂堂從一品安郡王,要回京師參加太後葬禮也在情理之中,可是鐘之衡卻偏偏要他秘密行事,這就更讓他費解了。
“又安,這幾個月,我不在京師,你要好好兒掌管禦林軍,遇事切不可魯莽,”臨行之前,馬志明再三叮囑周又安,“還有,好好兒盯着榮親王和惠郡王的動靜,若有大事兒,自己拿不定主意的,就去找孟将軍商量。”
“是,屬下記住了,”周又安把馬志明送到後門,看着他上了馬,臉上難掩不舍,“馬将軍,您一路平安。”
“走了!”馬志明猛甩馬鞭,然後就消失在了濃濃夜色中。
“将軍,您說萬歲爺這是個什麼意思?都不顧廢太子的生死了,如今太後甫一崩了,他倒是巴巴地想起來廢太子了,還讓馬統領親自去接廢太子回來,難不成萬歲爺這是轉性了、要扶廢太子上位不成?”周又安的貼身侍衛奇道。
“不該你問的不要問,仔細禍從口出。”周又安沉聲道。
“是,屬下遵命。”那侍衛忙得躬身道。
......
嘉盛三十四年二月二十六
甯古塔。
知府衙門。
直隸巡撫夫人傅夫人攜其子傅嘉恒,抵達甯古塔,這一趟傅夫人是來為兒子解除婚約的。
話說,傅夫人真是為了傅嘉恒這個不争氣的兒子操碎了心,從小就玩物喪志不說,偏生還是個劍走偏鋒的,這麼些年來,她和傅大人為了這個兒子也沒少操心,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就是沒一點兒用,前一陣子傅嘉恒要來甯古塔找方成茵,他們老兩口還喜出望外,覺得兒子這是回頭了,哪知道,又是空歡喜一場,老兩口難過之餘,就覺得不能再繼續耽誤下去了,方成茵過年都十九了,再耽誤人家姑娘實在不是事兒,所以這一過年的,傅夫人就帶着傅嘉恒親自來了甯古塔,要不是傅大人太忙走不開,就一道跟着來了。
方左棠也是一早就知道了傅嘉恒的情況,雖然面兒上沒表示什麼,但是這段親是注定成不了的,所以之前,方成茵對陳清玄有意,他也沒攔着,他本想最近要去一趟直隸把話給說開的,沒想到傅夫人和傅嘉恒卻先登門了。
當下,傅夫人和方左棠在正堂寒暄說話,傅嘉恒則逮着個功夫就朝後院跑了。
“傅公子!傅公子!小姐還在梳妝呢!”阿桃瞧着傅嘉恒往裡頭闖,忙得給攔住了,“傅公子,您在外堂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