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孟夫人又怒聲道:“你表妹就是狐狸精,誰知道是不是她勾搭我兒子的?從前就把我兒子勾得三迷五道、非她不娶的,好不容易斷了念想,哪知道她就又不痛快了,甫一瞧見了我兒子就又做起妖來了,勾的我兒子巴巴地進了那破廟,誰知道是不是她......啊!”
“你再敢說一遍?!你再敢說一遍?!”陳清玄的雙目都朝外冒火,他随手就從孔聞敏的腰上一把抽出了劍,橫在了那孟夫人的脖子上,他一邊瞪着眼喘着粗氣道,“你不是想知道個清楚嗎?好,我這就送你去見你兒子!讓他給你說個清楚!”
“陳清玄!”
一時間,大堂裡頭落針可聞,鐘明巍、龐毅、方左棠和孔聞敏都緊張了起來,尤其是離他最近的孔聞敏,他一邊深深地吸了口氣,一邊小步上前,輕聲跟陳清玄道:“陳清玄,你是顧姑娘的表兄,表妹受欺負,你為表妹打抱不平原是應當,但若是再出了什麼岔子,你要讓陳奶奶怎麼活?”
是啊,大年三十兒,萬家團圓的時候,最疼愛的大孫子還有外孫女兒手上都沾了皿,這要讓陳奶奶還怎麼活下去?
陳清玄雙手死死地握住劍柄,他渾身上下都顫得厲害,那長長的寶劍也随着他的動作一下下顫着,在那孟夫人的脖子上滑下了一道皿痕,陳清玄看着那皿痕,蓦地雙目睜得更大了,下一秒,隻聽“啪嗒”一聲,手中的寶劍落在地上,陳清玄的身子也是一軟,眼看着就要朝後摔倒,好在孔聞敏眼疾手快,忙得伸手給接住了。
“陳清玄!陳清玄!”孔聞敏晃了兩晃懷裡的人,卻不見有個反應,登時吓得夠嗆,忙得把手指探到了陳清玄的鼻下,甫一感受到熱乎乎的鼻息,他這才松了口氣,然後打橫将陳清玄抱了起來,一邊對方左棠道,“大人,陳先生怕是受刺激了,我先帶他去歇息歇息。”
“去吧。”方左棠忙得點點頭。
當下孔聞敏就抱着陳清玄朝外走,那孟員外卻蓦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攔在了前頭,一邊怒喝道:“他差點殺了孩兒他娘!你這就想要帶他走!簡直是無法無天!”
“讓開。”孔聞敏冷冷地打量着面前的孟員外。
“我偏不讓!”孟員外索性“咕咚”一聲睡到在地上,一邊死死地抱住孔聞敏的腿,一邊道,“我算是看出來了,知府大人和你們是一道兒的,瞧着架勢我兒子就算是白死了,可是旁人也就罷了,也不想想我孟玉昆是誰!我弟弟可是從三品光祿寺卿!”
“光祿寺卿?很了不起嗎?”龐毅冷聲道,一邊邁步走了過來,從腰上解下了一塊腰牌遞到了那孟員外的面前,一邊冷聲道,“既是要比個高低貴賤,那咱們今兒就比個夠。”
孟員外打量着那腰牌上的字,登時就驚得張口結舌,再開口的時候,話都說不利索了:“這......這是安郡王府的腰牌?”
從三品光祿寺卿的官階也不算小了,但是在堂堂郡王爺的面前還真是不值得一提。
“孔聞敏,你送陳先生下去休息。”龐毅沒理他,一邊對孔聞敏道,一邊收回了腰牌。
“是,屬下遵命。”孟員外的手已然松開,孔聞敏當即抱着陳清玄就出去了。
“可就算郡王爺出面,難不成我兒子就是白死了?”孟員外坐在地上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