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陳先生了,”龐毅點點頭,當下又道,“我想見一見我家夫人,不知道可以嗎?”
“倒是可以,”陳清玄道,“就是不知道她現在可還睡着嗎?我去敲門問一聲。”
“好,”龐毅忙得提着包袱,一邊有忙得把那兩個木盒提起來交給陳清玄道,“這裡頭是阿膠和燕窩,煩請陳先生平日佐以飯食,給夫人滋養身子。”
“好,我知道了。”陳清玄接過了那兩個食盒。
……
“咚咚咚!”陳清玄輕輕敲了敲那扇房門。
“誰啊?”房中傳來少女慵懶的聲音,“是陳奶奶嗎?”
“是我,”陳清玄輕聲道,“有人來看你,現在可方便嗎?”
“方便!方便!”下一秒,裡頭就傳來下床的聲音,然後就是呱唧呱唧地鞋子拖地的聲音,然後那扇門蓦地就被打開了,露出來了一張驚喜萬狀的臉,隻是随即,那張臉又耷拉了下來。
阿醜看着門外的陳清玄,還有龐毅,這人她從來沒見過,但是顯然這人就是陳清玄口中來看自己的人,阿醜扶着門,一邊小聲問陳清玄:“陳清玄,這位是?”
“夫人,屬下龐毅,”龐毅忙得對阿醜深深一躬,一邊又道,“屬下奉家主之命,特地來看望夫人。”
下一秒,阿醜的臉蓦地就紅了,龐毅口中的家主,她自然猜得到是誰,她難為情地看着龐毅,又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陳清玄。
“你們慢聊。”陳清玄忙得提着木盒回房去了。
“是……他讓你來看我的?”阿醜扒着門,不好意思地問龐毅。
“是……”龐毅直起身,目光甫一落到了阿醜的臉上,登時就是一愣,面前的少女看起來實在太稚嫩了,一點兒都不像是個人婦,更讓他震驚的是,這少女的下巴上竟有那麼明顯的一塊疤,而且那疤一路蜿蜒下去,沒進了領子裡。
這人絕對不可能是段氏女!
一個破了相的女子,怎麼可能與堂堂太子爺攀親?除非是段承鴻活得不耐煩了。
她不是段氏女,可是她又是誰呢?
……
阿醜感受到龐毅的視線,别扭地攏了攏頭發,蓋住了脖子上的傷疤,一邊又小聲地問了一邊:“是鐘明巍讓你來看我的嗎?”
這一聲“鐘明巍”更讓龐毅确定無疑,這人就該是段氏女啊,可是……
“夫人,咱們進去說話。”龐毅躬身道,他知道這裡面必定有曲折,但是他一個做屬下的自然沒有置喙的本事。
“好,你進來,”阿醜忙得道,一邊讓了龐毅進來,沒讓龐毅進書架後頭,就讓龐毅坐在了桌前,她則遠遠地坐在另一側,一邊捂着嘴跟龐毅解釋道,“我染了傷寒,會傳染。”
龐毅點點頭,當下把手裡的包袱遞過去,一邊跟阿醜道:“夫人,這是爺讓我帶來給您的。”
“哦,”阿醜忙得接了過來,放在腿上,明知道當着龐毅的面,不該打開那包袱,可是她到底還是忍不住,椅子還沒坐熱,忙得就朝書架後頭跑,一邊紅着臉跟龐毅道,“你……你等一下,我這就出來。”
龐毅看着她抱着那大包袱小跑去了後頭的卧房去了,然後裡頭就傳來了“窸窸窣窣”地聲音,裡頭還夾雜着少女壓抑不住的笑聲,龐毅聽着那微不可聞的笑聲,再一想着下巴上的那一塊暗紅色的疤,一時間,也不覺得這少女有多醜了。
阿醜在房裡沒待多久,一會兒就有抱着那個包袱出來,有點兒忸怩地放在了桌子上,一邊跟龐毅道:“我也有東西要交給他,有勞你給我帶上去。”
“是,屬下遵命,”龐毅忙得點頭道,一邊撇着那包袱,一邊又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從懷裡掏出來那個黑石磨成的吊墜送到了阿醜的面前,“對了,還有這個吊墜,爺讓我一并交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