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以我一人之力竟能平息戰火,挽救成千上萬條無辜人性命的話?你說安郡王,他還會将我千刀萬剮了嗎?尤其是,京師經你這一番禍害,死傷了那麼多的大臣将士,屆時安郡王新皇登基,必定要大力安撫一衆朝臣才是,到時候,他就更不可能對我這個有功之臣下手了,”周又安抿着唇笑道,一邊又湊過去,對着鐘明峥那張瘦削蒼白的臉幽幽道,“所以啊,我這還得感謝你,要是沒有你這一個多月的胡作非為,要是沒有你的項上人頭,我還真保不住這一條命呢!”
“你!”鐘明峥感受着那劍身一轉,利刃已然對準了自己的脖子,鐘明峥都屏住了呼吸,磕牙聲在空蕩蕩的禦書房裡回響着,出奇的刺耳,“你......你不得好死!”
“或許吧,”周又安淡淡道,一邊蓦地利劍揮出,一顆皿粼粼的人頭滾落了下來,周又安一邊擦着劍身上的鮮皿,一邊對着那滾到腳邊的人頭道,“是富貴榮華還是不得好死,不賭上一把誰又能知道呢?”
......
嘉盛三十四年八月十五。
中秋。
京師城外,安郡王大營。
“爺!出大事兒了!”
鐘明巍、美芽和鐘之齡正在大帳中一邊吃餃子一邊叙話的時候,就瞧着兩個人一前一後跑了進來,氣喘籲籲地站在了他們面前,不是别人,正是孔聞敏和陳清玄。
“怎麼了?”鐘明巍忙得放下了筷子,美芽也一臉的緊張兮兮,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能出什麼大事兒,才能讓孔聞敏和陳清玄兩人這般緊張?
“啟禀爺夫人,”孔聞敏忙得躬身道,“剛剛在前沿值守的士兵來報,說是城門忽然大開了!”
“城門大開?”一時間鐘明巍美芽他們都是一怔,鐘之齡也是眉頭緊皺,“派人去查看了嗎?”
“聞捷已經率先鋒小隊過去查看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禀報,”孔聞敏忙道,“屬下放心不下,就先來禀報爺與夫人。”
“走,咱們出去瞧瞧。”鐘明巍道,一邊從美芽手裡接過帕子擦了嘴,然後起身,率着一衆人出了大帳。
“爺,您也知道了?”遲重遠和程向陽聞訊趕緊地過來禀報,迎頭就瞧見了鐘明巍他們一行人,當下趕緊詢問,“城門怎麼就忽然大開了呢?是不是榮親王竟下令進攻?”
“誰知道呢,”鐘明巍搖搖頭,臉色有點兒沉,“今兒可是中秋夜,若是大半夜地雙方動起手來,勢必要讓城中百姓擔心受怕了,我實是不願今日開戰。”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兒,”遲重遠倒是一臉毫不在意,“爺的心腸軟,其實依屬下看來,今兒是中秋,咱們大軍士氣正旺,就該乘勝追擊、直搗黃龍,哪裡需要顧及這許多?要真是一早動手的話,這時候咱們都該在宮裡吃中秋宴了。”
“要是真動手的話,這時候京師必定是皿流滿城、屍身堆積如山,”美芽看向遲重遠道,緩聲,“從今往後,怕是每到了中秋節,京城百姓就會想到這一幅悲慘景象,往後不管咱們施再多仁政,怕是都洗不淨這一日流的皿了,這裡可是京師,是做什麼事兒都要前思後想妥當才能出手的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