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萬歲爺先是将崔佑安貶谪去了贛州,将鄒氏一門流放到了嶺南,後來又将惠郡王外放去了永州,咱們一直以為萬歲爺這是存着試探惠郡王的心思,又或者是想借這個由頭将惠郡王還有其身後勢力一道給趕盡殺絕了的,哪想到,竟會是這般結局,”陳清玄也搖頭道,一邊抿了口茶,一邊又道,“倒是那崔佑安死得蹊跷,也不知道是不是萬歲爺的手筆。”
十日之前,鐘明巍一衆得了南方送來的密報,得知了永州和贛州的一系列變故,一衆人聽了密報,莫不是張口結舌。
“萬歲爺将惠郡王和崔佑安還有鄒氏一門安排的那麼近,自然是存在着試探之意,瞧着如今的結局,應該是萬歲爺對惠郡王的反應甚是滿意,所以崔佑安死得不明不白,而惠郡王卻春風得意。”沉思了半晌,鐘明巍緩聲道。
孔聞敏一怔,随即蹙着眉道:“爺,您的意思是對崔佑安下手的人是......是惠郡王?”
“怕是沒錯,”鐘明巍沒開口,倒是陳清玄點了點頭,“惠郡王一向是個有腦子的,自然也猜出了萬歲爺的意思,為了博取萬歲爺的信任,對自己的外祖下手,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孔聞敏大驚,連連倒吸涼氣,“可是那必定是他的外祖啊!”
“是外祖沒錯,可是卻也是生在他身上的一塊腐肉,這塊腐肉一日不除,萬歲爺便就一日對他不放心,更是會厭棄甚至對他痛下殺手,所以惠郡王沒有别的選擇,他隻能動手親自剜去這一塊腐肉,免得禍及全身,”陳清玄緩聲道,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然後感慨道,“尤其可見,這惠郡王雖然瞧着是病歪歪的,可卻也是個狠辣的主兒。”
“我瞧倒是未必,”一直沒開口的鐘明巍,這時候開了口,“惠郡王若當真是個狠辣的主兒,為了自保的話,他必定會将崔佑安和鄒氏一門全部絞殺殆盡,可是如今崔佑安雖是送了性命,可是鄒氏一門卻仍舊好好兒地待在嶺南,可見對崔佑安下手的,另有其人。”
“若是按照爺的推測,那下手之人必定是......”陳清玄一怔,然後這才一臉納悶地吐出三個字來,“萬歲爺?”
孔聞敏越發覺得雲裡霧裡了:“萬歲爺有意要試探惠郡王的态度,可是卻又不讓惠郡王動手,反倒是自己差人對崔佑安動手,爺,屬下實在想不透這到底是個什麼理兒?”
“我覺得應該是那崔佑安不老實,聽聞惠郡王的封地是永州之後,便就開始打着輔佐惠郡王東山再起了的好算盤了,後來惠郡王甫一到了永州,崔佑安就派人與之接觸,惠郡王大驚,趕緊與之劃清界限,萬歲爺對惠郡王的态度極是滿意,所以才有了後來湖廣大軍兵權的嘉獎,”說到這裡,鐘明巍頓了頓,似是想不明白什麼似的,皺了半天的眉這才又繼續道,“可是這樣的話,那就有一點說不通了,萬歲爺怎麼會放過鄒氏一門呢?”
陳清玄道:“那就說明鄒氏一門并未生出異心,沒有和崔佑安同流合污,萬歲爺這才放過了他們,讓他們安安生生在嶺南待着。”
“若真如此的話,那鄒世傑倒是個能拎得清的。”鐘明巍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