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的時候那兩個侍衛罵過她幾次,有一回那黑臉侍衛都差點兒動手了,可是段如蘭要死要活的擺出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勢,後來那倆侍衛被她煩的實在厲害,也就隻得讓她單住一間。
隻是阿醜想住客房是斷斷不成的,那倆侍衛就讓阿醜擠在驿館的柴房裡湊合算了,阿醜也不是沒住過柴房,也沒什麼怨言,所以阿醜就這麼從京師一直湊活住到通遼,隻是這一日不巧,通遼這邊的驿館柴房裡頭已經有人住了,大通鋪也住滿了,就隻剩下了幾間上方還空着,那兩個侍衛隻得罵罵咧咧地給阿醜也開了一間客房,所以阿醜這是頭一次住進了客房,就住在段如蘭的隔壁。
阿醜總算能夠洗個熱水澡了,非但能洗熱水澡還能在松松軟軟的被褥裡睡一覺,阿醜想想都覺得特美,甫一進了客房,阿醜就徑直去那雕花大床上頭滾了三滾,這一滾可不得了,阿醜就再也下不來床了,所以熱水澡也泡湯了,她就這麼和衣而睡了。
翌日。
阿醜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的,敲門聲裡夾雜着男人粗魯的叫罵,阿醜蓦地從床上跳了起來,一邊整理這衣裳,一邊抓了抓蓬亂的頭發,急忙忙地跑去開了門,果然那黑臉的侍衛已經不耐煩地站在了門前,臉似乎比從前更黑了:“小賤蹄子住了回上房就當自己是主子了,竟然讓老子巴巴地來叫你起床!”
“奴婢知錯!奴婢知錯!軍爺消消氣,奴婢這就給您燒水洗臉去!”阿醜忙不疊點頭哈笑,一副沒骨頭的奴才相,這實在不能怪她,自打懂事兒就一直做奴婢,但凡遇到個稍微厲害主兒,她就下意識地奉承讨好人家,況且這黑臉侍衛雖然嘴難聽臉難看,但是阿醜卻發現他明顯比那總不陰不陽的白臉侍衛心腸熱乎些。
“先去叫你家主子起來!”黑臉侍衛很是不耐煩,一邊擡腳朝回走,一邊罵罵咧咧着,“都道是落架的鳳凰不如雞,這小賤人還總這麼跟大爺擺譜,天天起個床還得三催四請的真把自己當根蔥……”
阿醜忙得過去敲段如蘭的房門,半晌不得回應,阿醜隻得硬着頭皮叫:“小姐!小姐!您起來了嗎?”
叫了這麼半天,裡頭還是一派寂靜,阿醜心裡隐隐覺得不安,她使勁兒拍着門,聲音也變得更大了:“小姐!小姐!您開開門!”
“你号喪呢?!”那黑臉侍衛和白臉侍衛被吵得實在忍不住,一道黑着臉出來了。
“軍爺!軍爺!我家小姐一直沒動靜!”阿醜這下子是慌了神了,也顧不得害怕不害怕了,她上前拉着那黑臉侍衛的胳膊,慌張道,“軍爺,您請店家來把門開開好不好?”
這兩個侍衛登時也慌了神,他們奉聖命送段如蘭去甯古塔,若是段如蘭在途中出個什麼好歹,自然是他們的責任,怕是小命都難保了。
那黑臉侍衛甩開了阿醜的手,朝後退了兩步,然後蓦地擡腳“碰”的一聲踹開了那道房門,提着刀就闖了進去,可是才走進兩步,那黑臉侍衛就蓦地僵在了原地,不光是他,跟着進來的白臉侍衛和阿醜也一道僵住了,阿醜雙目圓瞪,看着那吊在房梁上的女子,張嘴就要大叫,卻被白臉侍衛一把捂住了嘴,然後那白臉侍衛迅速地關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