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是特制的門，下面是鋼闆，上面是鋼化玻璃，看上去十分結實。

　　門裡面的空間是個長方體，隻放了一張單人床和一個小桌，東西少得可憐。

　　得益于大半面玻璃，他們在門外也能夠清晰地看到屋子裡面的所有角落。

　　李子雪就坐在地上，如同一個破布玩偶一樣，看上去毫無生氣。

　　她聽到門這邊的聲音，轉過頭來，眼睛也像是沒有聚焦。

　　方紅蘭問：“不能進去看嗎？”

　　她想近距離看，李子雪究竟有多狼狽。

　　醫生卻沒有打開門，而是十分平靜地轉頭對她說：“她現在看上去正常，但偶爾也會發瘋。”

　　“發瘋？”

　　醫生看出兩人眼裡的疑惑，繼續說道：“所以你們要看她的話，最好還是在門外，如果進去被傷到的話，我們醫院可不負責任。”

　　他沒說，李子雪就是之前在别的醫院傷了人，才轉到他們醫院的。

　　聽到醫生這麼說，許子勤下意識皺眉。

　　方紅蘭卻顯然對醫生口中的發瘋感興趣，她問：“她發瘋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如果可以的話，她恨不得看到李子雪最為狼狽的模樣，然後記錄下來，心裡又恨的時候，就拿出來反複回想。

　　醫生疑惑地看了方紅蘭一眼，瞥見她那雙帶着興奮和疑惑的眼神，他下意識說：

　　“對了，忘記問了。你是她的家屬嗎？”

　　方紅蘭剛要回答，許子勤就說：“她傷過我母親，我母親是她案件的受害人。”

　　一聽方紅蘭是受害人，又回想方紅蘭對待李子雪的态度，醫生就覺得并沒有多大的問題了。

　　他說道：“原來是這樣啊，之前她轉院過來的時候，就說她身上牽扯了案件，說是害得别人成了植物人......”

　　方紅蘭對上醫生的目光，平靜地說道：“是我，我才剛醒來不久。她推了我，傷到了我的腦袋，我足足躺了好久。”

　　在這種時候，方紅蘭才能坦蕩地說出自己的真正想法。

　　“我現在就是想來看她的下場。”

　　要是可以的話，她還是希望李子雪能去坐牢。

　　就算，推她的人其實是許國志。

　　但李子雪被确診了精神病，雖然她現在活得并沒有尊嚴，但她也沒有被關進牢裡。

　　“那你就在門外看吧，免得她發瘋又傷到你。”醫生收起了同情，歎息一聲說道。

　　“你實在想看她反應，也可以喊她，不過她對自己的名字沒什麼反應，還不如敲門。”醫生說到這裡，無奈地聳聳肩。

　　對于有人來看李子雪解氣這一點，他顯得十分包容。

　　聽到李子雪對自己的名字都沒什麼反應，方紅蘭忽然想到了許國志的名字，朝着李子雪喊到“許國志來了”。

　　話音一落，原本還十分呆滞地坐在地上的李子雪整個人就猛地緊繃起來。

　　她猛地一轉頭，兇狠的眼神就瞪向了門外的幾人。

　　醫生奇了，感歎道：“啊這，許......”

　　方紅蘭卻不等他說完，就直接打斷他的話，朝着許子勤說：“子勤，媽想單獨跟李子雪說會兒話。”

　　許子勤立馬會意，也就拉着欲言又止的醫生說：“醫生我們先走吧。”

　　醫生又看了一眼李子雪，見她隻是死死的瞪着門外的方紅蘭。

　　最後又囑咐了方紅蘭一句不要開門，才和許子勤一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