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正霆，我們談談？”

　　霍正霆一滞，本想拒絕，可想到剛剛自己的舉動，他還是點頭答應了。

　　“那坐吧。”

　　林如夏扯開被子，一屁.股坐到床上，又指了指床邊的椅子，示意霍正霆坐過去。

　　“我......”

　　“剛剛......”

　　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

　　“你先說......”

　　話音又同時落下。

　　房間裡再次陷入詭異的靜谧中。

　　還是林如夏先撓了撓頭：“那我先說？”

　　霍正霆輕輕颔首：“好。”

　　“就是......前兩天，江辭言買通家裡的傭人給我遞了消息，我......我現在的确不想和他有任何關系了，我今天說的話都是真心的！”

　　林如夏飛快地說完這句話，才敢擡頭看霍正霆，霍正霆臉上仍面無表情，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林如夏沒有底，心裡慌得很。

　　良久後，霍正霆才慢慢開口：“我知道了。”

　　？

　　“我知道了”是個什麼回應？

　　林如夏剛想吐槽，就聽霍正霆又問：“還有别的事嗎？”

　　“就......剛剛......”

　　林如夏磕磕巴巴的，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和霍正霆開這個口，難道直接問他——你是不是不行？

　　恐怕沒有一個男人會承認吧？

　　霍正霆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以為是她還在介意自己剛剛的舉動。

　　沉吟片刻，霍正霆解釋道：“剛剛的事，我很抱歉，這不是出自我本意，我......受了香料的影響。”

　　......

　　很好。

　　這樣的解釋和羞辱人有什麼區别嗎？

　　就差沒把“我對你沒意思你别自作多情”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林如夏咬牙道：“我就這麼沒有魅力？”

　　霍正霆皺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算了，别說了，我知道了。”

　　林如夏神情怏怏，揮了揮手示意霍正霆不用再解釋了。

　　她怕從霍正霆嘴裡說出來“我隻是不行”這句話。

　　這太恐.怖了，她雖然有預感，但還沒做好接受這件事的準備。

　　霍正霆看林如夏臉色不太好，想伸手去碰一下她的額頭，剛剛把手擡起來就又放下了。

　　算了，你要和她保持距離，這種事情以後再也不能發生了！

　　霍正霆回複自己冰冷的态度：“早點休息吧。”

　　“哦......”

　　林如夏點點頭，去衛生間随意洗漱了一下，出來後霍正霆已經在沙發上躺下了。

　　她看着閉着眼睛的霍正霆，遲疑了一會兒問道：“你要不要來床上睡？”

　　“不用。”

　　霍正霆的回答像他的人一樣，冷冰冰的，沒有什麼感情。

　　林如夏也沒有堅持，關上燈就睡了。

　　-

　　醒來後天已經大亮，林如夏揉揉眼睛坐起來，沙發上空無一人。

　　霍正霆已經不在了。

　　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掙紮着從床上下來，一邊和困神作鬥争一邊洗漱化妝。

　　收拾好之後，林如夏才下了樓。

　　霍正霆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察覺到樓梯有人下來，就分了半個眼神過去。

　　看到來人是林如夏，霍正霆開口：“去吃早飯，吃完我送你回馨都苑。”

　　“哦。”

　　林如夏在餐桌前坐下，傭人将早餐端上來，她機械地往嘴裡塞，一邊吃一邊發呆。

　　看她吃完後，霍正霆放下報紙往外走，林如夏慢慢地在後面跟着。

　　司機已經将車停在門口了。

　　林如夏和霍正霆坐在後面，司機啟動車子，兩個人久久無言。

　　已經過去了早高峰，道路通暢，林如夏看着飛速向後掠去的街景，輕輕歎了一口氣。

　　太難了，她太難了！

　　千想萬想也想不到，霍正霆竟然是個不行的啊！

　　察覺到林如夏的歎息聲，霍正霆的拳頭捏了起來。

　　她就這麼不願意和自己在一起？哪怕是坐同一輛車都會歎氣？

　　一直開到馨都苑門口，林如夏都沒能發現霍正霆的臉色很差，她隻顧着想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根本不知道坐在她身邊的人心頭籠罩着萬千情緒。

　　司機将車挺穩，輕聲道：“太太，到了。”

　　“好。”

　　林如夏就要推門下車，霍正霆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回頭看他一眼：“怎麼了？”

　　霍正霆松開手：“昨天你說把衣服都扔掉？”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

　　“今天我讓人送衣服過來，你還有别的需要嗎？”

　　林如夏看了霍正霆兩眼，看來他還是完全不相信自己，甯願大費周章地叫人送衣服，也不願意放她出去逛街。

　　......算了。

　　林如夏垂下眼：“那你也安排一個理發師過來吧，我要剪頭發。”

　　霍正霆看着林如夏，眼裡湧出太多内容，最後都被他強行壓了下去：“好。”

　　“那我下去了？”

　　“嗯。”

　　林如夏下車，推開别墅的大門走了進去。

　　已經有八年沒有回過這裡了，這棟别墅對她來說既熟悉又陌生。

　　左邊牆上爬了大片大片的薔薇，天氣還沒熱起來，隻結了一個個小小的花苞。

　　院子裡光秃秃的，隻有幾棵樹和一個秋千，是她剛結婚時霍正霆紮的。

　　她記得當時霍正霆興沖沖地紮好秋千讓自己坐上去試試，但林如夏那時對霍正霆太過抗拒，又收到了江辭言的消息，自然興緻缺缺，直接拒絕了。

　　現在，秋千上落滿了灰。

　　霍正霆沒有一直沒有讓人打掃。

　　“太太回來啦！”

　　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林如夏的回憶，她擡頭，看到了站在台階上穿着圍裙的張媽。

　　自從她住進來，張媽就一直在這裡照顧她的一日三餐。

　　張媽這人非常體貼，算是林如夏之前住在這裡唯一關心她的人了。

　　林如夏擠出一個笑：“張媽。”

　　“哎！太太别在院子裡站着啊，太曬了，快進來！”

　　張媽忙招呼着她，從鞋櫃裡取出一雙拖鞋來，準備伺候林如夏換鞋。

　　林如夏笑着走過去：“張媽，不用管我，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她把鞋換下來，張媽仍舊站在她身邊，神情.欲言又止。

　　林如夏看着她問：“怎麼了？”

　　張媽歎了一口氣：“太太，我說這話可能不合适，議論雇主家裡的事情是大忌！但是......唉，太太，您為什麼不肯和先生好好過日子呢？”

　　“我......”

　　林如夏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上一世張媽也經常是一副有話對自己說的樣子，可是自己沒有給她機會，張媽也一直沒說。

　　“太太，先生那天回來看到您不在，急的眼睛都紅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