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8章
拓跋野沉下臉,神色嚴肅:
“孤主要目的自然不是來說這個的,但這件事,有必要跟你講清楚。
四年前你離開後,沉魚出現,是個會照顧人的女子,
孤便将她留下伺候起居而已,但對外宣稱是孤的侍妾,以此讓額娘不要再為孤選秀,做出下藥塞人之事。
額娘離世後,孤就放她出宮了。
她動過海東青的簪子刺激你,孤也知道。”
拓跋野從袖口裡把簪子拿了出來,重新簪回裴樂瑤的雲鬓上。
裴樂瑤條件反射似的就将海東青簪子給取了下來,仔細瞧了瞧,看看有沒有磨損。
拓跋野神色裡閃過一絲不解:“就是原來那根簪子,如假包換。”
他清楚,這簪子裴樂瑤這幾年都沒怎麼碰過,想必如今也不遠簪着了。
裴樂瑤将簪子拿在手裡,氣呼呼的,才不要跟他解釋自己是在寶貝這簪子。
不過,在聽見拓跋野這樣的解釋後,心底悶着的那顆小石頭似乎一瞬便消失了。
沒等裴樂瑤反應過來,簪子突然被拓跋野抽走,擡起手臂一把扔出老遠,甩進了梅林裡。
裴樂瑤蓦的瞪大了雙眸,生氣的道:“拓跋野,你扔我簪子做什麼!”
拓跋野面色尋常的道:“孤見你不喜歡,扔了便是,下次再送你更好看的。”
裴樂瑤立馬從秋千上跳了下來,轉身就入了梅林找她心愛的簪子。
走了幾步,才剛剛将簪子攥在手裡,身後便傳來一句:“孤是來正式向你父皇提親的。”
裴樂瑤的背影僵了僵,錯愕的回眸:
“你又是哪根筋搭錯了,你要去直面我的父皇?
拓跋野,你明明就趕走過我一次了,你還兇過我一次,你還來做什麼!”
小公主可記仇了,想起之前在王陵那件事,心酸得不行。
旁人不敢兇她,親人不會兇她,可拓跋野,卻是最不能兇她之人。
匈奴男人高大的身軀像一道黑影,從梅林外邊壓了過來,将面前身形嬌小的女子包圍。
拓跋野面帶愧色:“當日在王陵,是孤的錯,瑤瑤。”
裴樂瑤不理他:“好了,你别說了,我不聽。”
拓跋野的心完全就是被她攥在手裡的,想要怎麼捏都行的。
他伸手掰過裴樂瑤的面頰正對自己,一雙深沉的眸子凝望着她:
“那日在王陵,孤以為你是在同情可憐。
可你從來都知道,孤最想要的是什麼,不是嗎?”
裴樂瑤眼梢微紅:“既然你覺得我是在同情你,那又何必來找我?”
年輕的單于,心早已橫了起來,他擡眸看向漫天梅花飄絮:
“萬株寒梅,在匈奴替孤送走額娘,一樁樁一件件......”
他停了停話語,将裴樂瑤擁入懷中:“瑤瑤,你是因為心底有孤,不曾放下才做的這些事。
四年過去,你在梅林追尋孤的氣味,你在匈奴草原痛哭糾結,你甚至感性打敗過你的理性一次,不是嗎?”
面對拓跋野笃定的字字句句,裴樂瑤想要掙脫開他的雙臂,怒道:“我沒有,我才沒有!”
拓跋野松開她,垂眸看着她手裡金燦燦的海東青金簪,褐眸微眯:“就連這根簪子,扔在地上的,你都要撿回來。”
他拿過裴樂瑤手上的簪子,重新簪回了她的雲鬓:
“你心底有孤,孤亦是,一分一毫從未變過。”
四年前,拓跋野對她的感情像極了一顆剛剛發芽的種子。
這顆種子經過四年後,已經長成了千萬根藤蔓,一發不可收拾。
分離,從未延緩過這份思緒的生長。
裴樂瑤怔怔的望着她,兇口有些悶了,可是她與拓跋野并沒有未來,鬧到大周皇宮來,似乎也改變不了這事實。
公主歎了一口氣:“心底有,就放在心底吧。”
拓跋野銳利的褐色長眸低壓下去,瞳孔裡倒映着裴樂瑤垂眸沮喪的模樣,他一字一句咬得極重:
“我們都沒有忘掉彼此,既然如此,孤有什麼不敢去跟你的父皇明說的?
孤是匈奴頂天立地的男兒,執掌莽原帝國,屍山皿海孤都踏過來了。
豈會連求娶心愛的女子的話都不敢說?”
說完這句話後,拓跋野神情似已輕松不少。
裴樂瑤急聲道:“你别去說,我父皇不會答應的。”
她有些焦急的抓住了拓跋野的衣袖:
“萬國來朝,那麼多國的君主都會在,若是我父皇拒絕,你被下了臉子,你單于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拓跋野伸出指尖,點了點她的小翹鼻,旋即笑了出來:“得不到心愛的姑娘才是最大的痛楚,面子值幾個錢?”
裴樂瑤卻慌了起來,她在拓跋野淡淡的笑意裡,看出了一絲瘋魔與癫狂來。
拓跋野道:“仗要打了才知道輸赢,孤可不會因為害怕而再次與你錯過。”
男人拉了拉她的手,在掌心間揉捏了一下:“四年前,若不是你阻攔,孤早就這麼幹了。”
裴樂瑤粉色的唇顫了顫:“拓跋野,你别沖動,誰說我要遠嫁的,我才不遠嫁。”
拓跋野的手一頓,笑意深沉下去,眸光堅定起來:“裴樂瑤,孤已經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