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5章
拓跋野颀長身影立在萬凰台的台階上,神色肅穆,帝王威嚴十足:
“皇兒乃朕與皇後的嫡長子,不是太子是什麼?冊封時間罷了,無論早晚,結果都是一樣的。”
皇帝态度果決,足見對皇後這個孩子的重視,簡直是子憑母貴。
大金帝國儲君确立,文武百官在底下恭賀帝後二人。
于此,嶄新的大金帝國迎來了第一位身份極其尊貴的皇太子。
這位皇太子的外祖父是皇帝,外祖母是皇後,就連舅舅都是未來的皇帝,就更莫談他的父皇與母後與他自己将來要繼承的一切了。
在兩國之間,幾乎不會存在天敵。
家國的一切坎坷都被父輩們蕩平,前朝安定,後宮隻他母後一人,他甚至不會有什麼競争者。
即便是他将來有弟弟,那都是同父同母的手足,皿濃于水,自是不同。
他生下來,就擁有了一切與愛。
帝罷朝三日,留于萬凰台裡陪伴皇後。
三日後,元烈帝與淳熙皇後嫡長子取名為璟。
加急的書信從大金皇宮速速發去淳熙皇後的故土,約莫一個月後,皇後遠在大周皇宮的父皇母後就會收到這個喜訊。
數名太醫為皇後診脈,照看身體;
整個禦膳房忙前忙後,為皇後準備月子裡要吃的清淡飲食。
得了皇帝口谕,不敢掉以輕心。
裴樂瑤在大睡過兩日後,精神頭恢複了不少。
她額前圍着明黃色繡着鳳凰紋路的抹額,略顯蒼白的容顔之上,浮現着屬于初為人母柔和的光澤來。
她垂眸望着枕頭邊,正在呼呼大睡的璟兒,笑着問道:“拓跋野,做父親三日了,是什麼感覺?”
拓跋野坐于自己妻子床邊三日,不曾離開。
他手掌撫上裴樂瑤的面頰,深邃的眼窩裡,眼神宛若春日豔陽灑落的小河,波光粼粼,溫柔閃爍:
“璟兒才生下來時,朕隻覺恍然,并未有什麼特殊感覺。
倒是過了這幾日,親自抱過他,看着那小小嬰兒臉上有朕的影子,才知道是皿脈相連的感覺。”
裴樂瑤産後心緒敏感,倒也不難過,隻是感懷的容易有眼淚。
她垂了垂眼,淚滴懸挂在眸前:
“我也是這樣的,越看他,就會越想要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他,不會計較得失,不會有權衡。
原來這就是皿脈,竟是這樣的感覺。”
直到自己做了父母,才曉得從前自己父皇母後的一些心情。
都不用教,幾乎是一瞬就明白了。
拓跋野張開臂膀,将裴樂瑤圈進自己的懷裡,将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二人瞧着那小床裡的正在呼呼大睡的嬰兒。
窗棂外,初夏陽光明媚溫暖,落在這一家三口的面龐上,柔和而親切。
半晌,拓跋野喉嚨有些哽咽得說不出來話來。
他知道裴樂瑤的艱辛,很清楚那生育之苦是自己無法替代的,更明白她為自己受苦了。
他側首吻在裴樂瑤額頭上,千言萬語的愛意,都融化那個深深的吻裡,無需多言。
從此這世間,拓跋野又多了一位親人。
他隻覺有一種掙紮生死邊緣歸來的松弛感,感覺長生天沒有帶走他最愛的人,還給他帶來了新的家人。
“朕會一生一世對你極好,極好,真的。”
拓跋野凝神的望着她,帝王神色肅穆,認真的說道。
裴樂瑤笑了笑,縱然十月懷胎有些辛苦,此刻也都消散去了:“我也是,我也一生一世對你極好,極好。”
三個月後。
淳熙皇後剛出月子時,人就很精神,能吃能睡,還時常跟宮人說說玩笑話,笑聲爽朗。
被呵護備至的女子,産後的疲憊與憔悴消散得極快。
宮中辦滿月酒那一日,許多臣子的家眷都見到了比從前面色更為紅潤的皇後,一時豔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