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季衍擰着眉，不可置信的盯着裝裱好的作品。

　　就見鋪開了的卷軸上，撞灑了墨似得，一團烏黑噴濺在白紙上。

　　緊跟着，粗擦的毛筆痕迹劃過，線條淩亂，無頭蒼蠅似得亂竄，像是用拖把拖過似得。

　　整個作品根本看不出一個像樣的字，也看不出像樣的畫，隻有扭曲猙獰的線條，以及漫無目的，肆意流淌後幹涸的黑墨。

　　看的人莫名其妙。

　　可季柔站起身來，笑着為大家介紹。

　　“衆所周知，姚大師開創了書法界的新風向。不僅結合了野獸派，抽象派等手法，還完成了古與今的融合，完成了後現代藝術，這是跨時代的作品。讓我們給予掌聲！”

　　觀衆們稀稀拉拉的鼓着掌。

　　彼此交頭接耳。

　　“這，這是藝術？”

　　“扯呢吧？這不是亂塗亂畫的垃圾嗎？”

　　“我家孩子亂畫幾筆都比這好！”

　　“雖然早就聽聞這個姚大師作品非同凡響，可這也太......”

　　“你懂什麼，這就是藝術！”

　　“欣賞不來。”

　　“欣賞不來是你沒品位！懂不懂啊！”

　　“就是，知道姚大師現在多火嗎？多少人想收藏他的作品都收不到呢。”

　　“市場價都五十萬了！”

　　“這玩意兒五十萬？乖乖！”

　　“這種東西我一天可以畫上百幅！看來我成百萬富翁指日可待。”

　　“行了吧！我看就是季衍的粉絲不肯承認輸了，這才故意拉踩。”

　　“其實季衍才是老古董，跟不上時代了，還守着那腐朽的舊東西呢。啧啧啧。”

　　聽着這些聲音，季柔心下得意。

　　這下看誰還敢說姚大師的作品有問題。

　　反正看不懂，就是你不懂藝術。

　　是你沒品位，沒眼界，怪不得别人！

　　季衍神色冷漠的看着那副“作品”，遲遲沒有出聲。

　　許久，季柔才上前。

　　“季衍，怎麼樣啊？姚大師的作品，不點評點評？”

　　季柔得意的上前，将話筒對準了她。

　　隻等着她開口，好大做文章。

　　隻見嬌嫩的唇瓣一張一合。

　　“看了這副作品，我倒是想起來了......”

　　她的聲音很輕。

　　沒了先前的氣勢。

　　卻透着幾分笑意。

　　“想起什麼了？”

　　季柔追問。

　　就見季衍擡起頭來，眼神冰冷又熾熱。

　　“也不知道姚大師知道嗎？最近這些年，總有奇奇怪怪的人污名化書法。不是有那種視頻嘛。”

　　季衍輕吟淺笑着将他的作品合上。

　　看似閑談，可眉宇間淡漠冰冷的神色卻帶着些鄙夷。

　　“一個個所謂“大師”，拿着沾滿了墨水的筆，也不調整，就那樣伴随着激情的音樂，照着宣紙就一頓輸出！墨水跟不要錢似得稀裡嘩啦滴下來。”

　　她邊說，邊學着那些人的動作。

　　仿佛村口大媽吵架，又躲又閃還退退退！

　　那模樣惹來全場哄笑。

　　“宣紙也洇了，墨還滴答個不停。再看紙面，也不知道他們寫的是什麼，字不成字，畫不成畫的。鬼畫符似得符文，道家看了拒收。倒是“大師”激情澎湃，鬼哭狼嚎，羊癫瘋似得抽搐得那叫一個妖娆......身旁再配個穿着紅色短旗袍的美女，最後這麼一展示，再來幾個吹噓遛馬的這麼一頓胡吹......好家夥，藝術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