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的疑問讓季衍回避開了他的目光，隻淡笑着撓頭，用手遮住了半張臉。

　　“怎麼這麼問？”

　　司珩一下啞然。

　　“......你去了好幾次了，一直沒有消息......所以不免有些擔心。”

　　季衍口型微張，她沉吟了片刻。

　　最終搖頭。

　　“......沒有。”

　　“師妹。你在騙我。”

　　以他對季衍的了解，她不可能一無所獲就回來的！

　　而且這麼多次了......

　　再者，那個眼神......

　　天下間，不是隻有厲柏哲才能讀懂她的眼神。

　　“......别說了，師兄。”

　　季衍有些疲憊的扶額，不想面對。

　　可司珩卻急切的開口。

　　“你和厲先生不是簡單的宿世姻緣，你們是共同攜手，正面對抗邪靈，一同走過了上萬年才好不容易結合，戰勝了黑暗，走向勝利的神聖之愛！事到如今，你怎麼可能輕易說放棄就放棄呢？”

　　别說季衍了，就連他都不相信季衍會放棄！

　　“為什麼？為什麼你放棄了？季衍！”

　　在那邊的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

　　能讓季衍放手？讓厲柏哲真的去死？

　　面對司珩的質問，季衍隻是苦澀的合上了雙眸。

　　許久許久......

　　漫長的沉默過後，季衍才睜開水眸，如同無法承受般，苦澀的笑着開口。

　　“師兄，你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嗎？”

　　司珩沒說話，隻有季衍的聲音回蕩。

　　“那個由他的經曆構造世界，與我們的世界并沒什麼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那裡沒有遲墨。”

　　“準确的說，是沒有邪靈的，純粹而普通的世界。”

　　“而沒有邪靈，自然也就不存在他和我，更不存在什麼神女與神龍。”

　　聽到這裡，司珩指尖微顫。

　　似乎猜出了什麼。

　　“師妹......”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師兄。”

　　季衍回過頭來，溫潤如水的眸子笑彎成了明月。

　　“我們沒有了羁絆，不過是芸芸衆生中的一對陌路人。他依舊是厲家的家主，而我，卻是季家那個不被接納的千金。甚至，我沒能回家，備受厭棄，隻是一個又瞎又病的女人......”

　　那樣的一個天之驕子，怎麼會和她有交集呢？

　　“可就算這樣......”

　　司珩心痛的擰着眉，忍痛開口。

　　“以你一身本事，不至于對付不了這些情況......師妹，你老實告訴我，在那邊，是不是還發生了别的什麼意外？”

　　一個真正的，能讓季衍放棄的理由！

　　見司珩心若明鏡到這般地步，季衍也無法再隐瞞。

　　她再也無法将秘密藏起。

　　隻能捂着臉，發出悲歎。

　　“......在那個世界，厲柏哲他......有一個未婚妻。”

　　司珩猛抽了一口涼氣，當即說不出話來。

　　“他們門當戶對，自幼一起長大，感情深厚。而我，不過是個外人......”

　　“師妹，我知道你不忍心傷害那人。但也我告訴過你了，那邊的世界是個隻有死者才能遊走的虛幻空間......他的未婚妻也是同樣，不是人。不過是他制造出的幻象，便是從他處被吸引來的亡靈，在做一場迷夢。”

　　“我知道，師兄......”

　　“那為什麼還......！”

　　“因為......”

　　季衍苦澀的笑起來。

　　“他看起來很幸福。”

　　而那是季衍甚少看見的，輕松的，甜蜜的，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