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妝,意思意思就好。
但是,皇後這是大意思啊。
精緻的木盒裝着一大盒的南珠,粒粒圓潤光澤。
精緻名貴的首飾頭面,擺了足足三箱,不是那種小小的箱子,而是一個大木箱,錦書目測,自己絕對搬不起。
除了這些,還有小山一般高的绫羅綢緞,什麼顔色的都有。
再到旁邊,是兩個檀木托盤裝着的金錠和銀錠,還附有一塊金牌,寫着金銀滿屋,富貴榮華八個字。
皇後這些年不受寵,月例雖說魏貴妃不敢克扣她的,但若要湊齊這些,隻怕是傾她全部之力了吧?
這對錦書而言,實在太貴重了。
負責帶着送禮隊伍來的是皇後身邊的薊嬷嬷,她對着少淵和錦書福身之後,笑着道:‘娘娘說,這些都是她這個當嫂子的心意,還請殿下和姑娘笑納。’
錦書福身回禮,“嬷嬷,這實在太貴重,我不能收,我隻收......”
她瞧了一眼禮物,實在是都很名貴,尤其是那些首飾頭面之類的,怕是宮廷裡的東西。
那些布匹綢緞,也絕對不便宜,怎買了這麼多呢?
“我隻收那些銀子吧,其餘的都請您送回去,等來日我與殿下成親後,再入宮謝恩。”
薊嬷嬷笑着道:“可别,東西若送了回去,娘娘責備下來,老身可要吃罪的。”
她也不管錦書是否情願收下,回頭便跟樊媽媽說:“老樊,你對一下禮單,看咱辦事的可有吃了吞了什麼,娘娘這些年,難得交代我們辦一趟差事,若沒辦好,老身自己都沒臉回去見娘娘了。”
樊媽媽都不會了,“薊嬷嬷,實在是太多,太貴重了,你們怎麼也不勸着點啊?娘娘留着這些,在宮裡頭打點打點,這日子也能好些啊。”
薊嬷嬷道:“娘娘說她要這些沒用的,姑娘若賣了也成,不賣的話,留着賞吧。”
滿姑姑去瞧了一眼那些首飾,歎氣道:“好幾件我都認得的,進貢或者是内府打造的宮廷禦用,有些貴太妃也有,這麼些,怕是從她當王妃到皇後,這二十餘年裡得的吧?”
“大概都是吧,那些南珠卻是她精心挑選的,不是賞的,至于陛下賞賜的那些,她領受了,說陛下有這份心意就很滿足的,戴不戴都行。”
滿姑姑道:”宮裡頭的南珠,這些年都是給貴妃的,娘娘沒得過一粒,那些首飾我也認出來了,我在尚宮局裡待過一段日子,内府按照禮制,年節給娘娘送過去,娘娘也沒戴麼?”
薊嬷嬷笑着說:“常常卧病榻之人,戴來何用呢?”
她也不說了,對着少淵和錦書福身,“老身該走了,要回去複命,老身告退,等來日兩位成了親,再去給娘娘叙話吧。”
說完,便帶着送禮地人魚貫而出,離了國公府。
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處置這些東西。
收下,過意不去。
送回去也不行,拂逆了皇後的好意,還損了她的尊嚴。
紫衣在一旁問道:“送這麼多禮來,是不是想請咱姑娘給娘娘治病呢?”
錦書卻搖頭,“不是,否則方才便請了,而且她說的是叫我們成親之後才進去叙話,也就是說,送禮來連謝恩都免了。”
而且,她甚至覺得皇後沒病啊,因為薊嬷嬷說回去伺候娘娘用藥,這話是笑着說的。
一點都沒有擔憂沉重的樣子。
分明太醫也預測過,她過不了今年。
雖說今年也就剩下沒幾日了,眼看過年了。
但薊嬷嬷的語氣,也太輕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