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問候之後,說起了正事,父子兩人的對話也流暢了起來。
問到落家大公子的事,太上皇竟然一點都不意外,道:“阿北跟孤提過,請旨派人去找,孤派了人去,他也派了人去,但是一點線索都找不到,當初被戎兵俘虜過去的将士,全部都被折磨死了,當然,這隻是我們打探回來的消息,是否真有逃出去的,隻怕無人知道。”
“因無法得到消息,所以依舊還是當他犧牲了,無迹可查,孤也就不再追查,阿北是否有繼續派人去查找,孤不知道。”
少淵覺得,大将軍或許是有繼續查找的,沒理由放棄。
如果說他放棄了,可能是有了下落,不便相認,又或者說大公子不能回來。
現在事實尚不清,哪種可能性都要預估一下。
父子倆說了一會兒話,外頭便報說陛下來了。
太上皇病恹恹地躺在貴妃榻上,傳了他觐見。
景昌帝進來給太上皇磕頭請安後,站起來恭恭敬敬地道:“朕來請父皇出去吃團年飯,諸位皇親也已經到了。”
“孤吃不下,便不去了。”太上皇半阖眸子,一副沒有精力的樣子,“你們吃吧,給各親貴重臣的菜,依舊按照往年的例賞下去。”
景昌帝道:“已經恩典下去了,這會兒都已經送往各府。”
“嗯,那就行。”太上皇揚揚手,“退吧。”
景昌帝躬身退了一步,瞧着雲少淵,“淵弟,今晚你是留在這裡陪父皇,還是去富麗殿一起團年?”
雲少淵道:“皇兄,臣弟去富麗殿。”
景昌帝有些意外,這兩年他都沒去,怎今年去了?
景昌帝直了身子,淡淡地道:“行,早些過去,莫要讓大家等你。”
“是!”少淵道。
景昌帝走後,太上皇坐直身子,“你要和他們一起團年?”
“去!”
“犯得着應酬他們麼?”
少淵輕聲道:“那些個皇子都會來,兒臣在,他們能少聽點刻薄的話。”
太上皇掀了眼皮,怔了怔,“你......願護着他們了?但這樣你會很累的,本就夠艱辛了。”
“錦書已為沐風治了腿疾,沐風情況不是很好,不能再讓他繼續受窩囊氣。”
太上皇心裡頭是高興的,但是也心疼兒子,“行吧,你聽錦書的便是,她想得也周全,這兒媳婦,孤甚是滿意的。”
少淵便笑了,“是啊,她真的很好。”
“愣頭青!”太上皇笑罵了一句。
啥事都擅長,感情的事生澀得很,但好在有真心,倒不拘那些面子事了。
“你不必去給你母後請安,她被禁足了,今晚也不配吃團年飯,她自個吃。”
少淵問道:“母後又做了什麼?”
“蠢事,派人去了一趟坐仙台,警告你賢母妃不許親近錦書,更不許把她的财物賜給錦書。”
“為何?”少淵不解。
“還能為何啊?還不是那些愚蠢的想法?怕錦書認了你貴母妃為婆母,不認她。”
少淵失笑,“貴妃伺候不得力了麼?惦記着我的錦書了?”
“回頭你成了親,帶錦書進宮見她的時候,孤會叫她過來,免得她刁難。”
少淵感動,“是,謝父皇。”
今晚的富麗殿熱鬧非凡。
本來雲靳風被禁足了,要年後才能出來的,但今晚團年,景昌帝便說破例施恩,讓他出來,帶着妻兒入宮。
諸位親王皇子們來得差不多,雲沐風倒是沒見,少淵互相都見了禮寒暄了幾句。
這個時候,雲沐風才在王妃的攙扶之下,慢慢地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