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淵聽了這話,也不免傷感,更是憐惜嫂嫂幾分。
微微喟歎,正欲說讓她随意些,卻聽得錦書淡冷道:“裝什麼裝?在大夫面前談道人生有趣無趣的實屬對牛彈琴,大夫首重生命,活着才有資格論什麼有趣無趣。”
皇後摸摸鼻子,縱橫商場這麼多年,拿捏了不少圓融練達的商賈,本以為三言兩語便讓錦書共情,卻是狠狠被甩了一耳光子。
少淵哭笑不得,沒想皇嫂竟是裝憂傷的。
錦書吩咐下去,讓紫衣親自盯梢,晴姑姑和薊嬷嬷都是被她拿捏的人,信不過。
她當着皇後的面吩咐紫衣,“你若再看見晴姑姑給她送酒來,直接給我甩出去,且也不許晴姑姑再接近她。”
紫衣咂舌,“王妃,她是皇後娘娘。”
錦書道:“她現在是我的病人,我說了算,等她回了宮中,再顯擺她皇後的威風便是。”
這般鐵腕手段,半點面子不賣與皇後,皇後倒是也不尴尬,甚至是嬉皮笑臉起來,“行了,這也不是多大的事,大晚上的犯得着麼?”
少淵見她竟有幾分頑劣無賴的做派,再想起她往日皇後的身份,再是明三爺那運籌帷幄的氣度,竟覺得判若好幾個人。
且方才她說起少時給自己換尿布的事,如今又被錦書拿捏住,總覺得這裡頭分了三六九等,他是九等。
再一次哭笑不得。
錦書說了皇後,便問少淵,“你喚我是有什麼事嗎?”
少淵把暗疾呈上來的情報遞給了她,“你瞧瞧。”
錦書接過看了一下,是那對母子的資料。
陳幸,懷安人士,夫婿韓十一早些年跟着商隊去了徽國做營生,半道染病死了,因當時暑熱,且商隊正前往徽國,因而沒有送遺體回去懷安,就地斂葬了。
陳幸帶着孩子不善經商,實難維持,被騙了數次,生活艱難。
那孩子叫韓玉樓,十三歲,因父亡,母親寵溺太過,他也無心讀書,終日與人鬥雞遛鳥,想當一輩子的纨绔卻家中已經沒有錢财可揮霍了。
他與攝政王有些相似,所以才會被人尋上,家中情況極為吻合,為了錢财便铤而走險了。
資料較為詳細,要盡早給劉大安熟記。
隻不過,她想起辛夷說要把劉大安改造成與韓玉樓一模一樣,那着實不好,父子之間再相似,總不能一模一樣的。
當時竟是忘記叮囑一下了。
錦書請皇後回去歇息,皇後則說對此事頗有興趣,想坐在這裡旁聽。
少淵道:“皇嫂不若先回去休息,等敏先生他們整理好了,再差人去請您。”
“不打緊,我在這裡同你們說說話。”皇後顯然是沒有睡意,她常常失眠,心中憂慮的事情太多,腦子停不下來。
久而久之,身體便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