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蕭王府有關的事,官府就不能大意了,正要找人去軍營找蕭王麾下,卻聽得禀報說外頭來了一人自稱叫楊德明,是危将軍身邊的親兵。
官府剛與危将軍達成了一份協定,對軍中觀感甚好,當即請了進來。
楊德明與知府私下聊了幾句,知府便也不問太多,讓他把人帶走。
與京中蕭王有關的事,他是不敢過問的。
溫福林昏昏沉沉之際,被丢上馬車,“水,喝水......”
他發出虛弱的聲音。
有人往他嘴邊遞了牛皮水袋,他仰起頭貪婪地喝了起來,喝得嗆住了,不斷咳嗽。
“餓......餓啊。”老頭咳嗽完之後,帶着喘鳴的聲音,一直叫着。
有人給他遞了饅頭,他一口,一口地吃着,仿佛這幹饅頭是天下間最美味的東西。
“你們是誰?帶我去哪裡?”吃完之後,他力氣恢複了些,才問馬車裡的那人。
楊德明沒說話,出去駕車,隻留他一人在馬車裡頭。
溫福林頭暈腦脹,也沒多大的力氣爬起身,幹脆便躺着不動,忍過一陣又一陣的惡心反胃。
一路上京,楊德明沒有虧待他,吃喝是管夠,也會停下來給他休息,順便給讓馬兒歇腳,喂草料。
溫福林一身老骨頭都散架了,但還是強撐起來問道:“你是要帶我上京嗎?”
楊德明淡淡地道:“你不是說要上京見蕭王殿下嗎?府衙差我送你一趟。”
溫福林眸子半阖,長歎一聲,不免悲憤,“我說去蕭王府,便馬上有馬車送我去,可見我在青州一舉一動,蕭王府都是看在眼裡的,他就是要折磨我,我怎麼與他合作?我怎能讓他如意?”
楊德明冷冷地道:“那不打緊的,你不合作,還把你送走,至于是否還送回青州可就不一定了,興許,把你送到儋州去。”
楊德明眸子一眯,氣勢天成,“又或者,一刀了結了你,屍體随意抛在亂葬崗,讓野狗吞噬,也挺好的。”
溫老頭不經吓,臉色慘白。
再老,他還是不想死的,甚至比任何人都有求生欲。
到京城,已經是九月初四。
天氣漸冷了,溫老頭再一次出現在蕭王府大門時,秋風吹得他單薄的身子瑟瑟發抖,那威風是如何也擺不起來,眉目垂下,腦袋垂下,雙手垂下,任由楊德明領着他進去見郭先生。
早在帶他上京之前,危三爺便先飛鴿傳書到了蕭王府,所以,他的出現也在先生的預料之中。
郭先生見了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老人家清減了啊。”
豈止是清減?臉頰已經沒有半點肉。
楊德明雖是沒虧待他,吃喝給足了,但馬車颠簸,他全都吐了。
如今在郭先生面前,他是要扶着圓柱方能站穩。
有些人就真是賤骨頭,好好對待他的時候,他犯倔。
吃了苦,遭了罪,他比狗都聽話。
“先生要問什麼,盡管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求保我性命,事成之後給我一百兩銀子,送我返回望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