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口,就開始挑錦書的錯。
錦書按照樊媽媽教的禮儀,跪下給她問安,“兒媳叩請母後安康。”
藍姑姑笑盈盈地過來,道:“蕭王妃,您這跪姿錯了,跪下時腰要直,磕頭時腰線微拱,收腹,腰不可下沉,再來一次吧。”
“這宮規禮儀必須嚴格遵守,否則出了錯便贻笑大方了。”
錦書瞧了一眼老太太,隻見她乜斜着眼睛冷冷地瞧着,是有些痛快的,仿佛在太上皇那邊受的氣,如今都可以還在她的身上了。
錦書也不惱的,依着藍姑姑的話做了一次,還虛心地讨教,“是這樣麼?跪下不彎腰,磕頭這般?哎呀,我真是太蠢了。”
她幹脆站起來,一把拉着藍姑姑的手臂,學着她這般笑盈盈地道:“姑姑,你來示範一次,到底是你說得不清楚,還是我愚笨呢?”
“奴婢說得很清楚,太後沒叫你起來......”
“哎呦,那就是我笨了,你快示範幾次,讓我好好看着,免得明日再入宮伺候母後,還要再失禮一次。”
這般狗腿谄媚的樣子,虧得是辛夷沒在,領導的尊嚴不至于丢了。
藍姑姑被她纏得沒了法子,隻得跪下做示範,“王妃看好了,跪着時候,腰脊不可駝下來,雙手往前,手心向上,付下的時候腰稍稍地往前抻,但腹部要收緊。”
錦書站在她的身旁,仔細看她的每一個動作,不禁贊賞道:“怪不到殿下總是跟我說藍姑姑是宮裡頭最有本事的教引姑姑,瞧您行禮實在是一種享受。”
藍姑姑愕然,“殿下說起過奴婢?”
“自然,沒少提的,”錦書笑着瞧了太後身旁的嬷嬷一眼,“不知道哪位是金嬷嬷呢?殿下也總說起金嬷嬷來,說少時多虧金嬷嬷的照顧,每每犯錯,也是金嬷嬷在太上皇和太後跟前求情的。”
金嬷嬷眉目挑了挑,“老奴參見王妃,殿下還記着老奴的半分好,老奴受寵若驚。”
聲音不卑不亢,但面容緩和了許多,不若方才那麼緊繃着。
太後不悅,正要發話的時候,錦書便已經站過來伺候早膳,夾了一塊山藥糕放在她的碗裡,“山藥健脾開胃,母後多吃些,昨夜殿下知道妾身今日要入宮伺候您,特意吩咐說您胃口不開,讓妾身想辦法讓您多吃些,免他挂心。”
太後皺起眉頭,“他若有這份孝心,就該自己進宮來探望。”
嘴裡這麼說着,卻也吃了起來。
錦書道:“他日日都想進宮陪在母後的身邊,這不與徽國人談着生意麼?為陛下解憂呢。”
太後擡眼,道:“為陛下解憂是大事,囑咐他好好辦差,莫要總跟他皇兄過不去。”
“自然!”錦書送上溫熱的羊奶,“來一口,殿下說您的腿腳最近不大利索,羊奶可就堅固筋骨,您多喝些,不過有一說一,母後您的膚色是真的好啊,怎保養的啊?教教兒媳吧。”
吹捧,果真對老太太管用,皇後沒說錯。
老太太眼看着臉色好了很多,眼底的寒冰也消融了大半,但卻哼哼地了一聲,“嘴巴倒是甜,怪不得少淵被你哄住了。”
她斜了錦書一眼,喝了一口羊奶,錦書又開始給她布菜。
手腕上,若隐若現見那金包銀镯子,土裡土氣的東西戴在她潔白皓腕上,特别的違和。
太後一口窩囊氣還沒出,可她态度良好,一時也尋不到點來發氣。
就這麼窩囊窩囊地用着早膳,心裡頭盤算着要如何再給她點顔色看。
錦書自然知道她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她昨晚本來想過要帶些金銀進來的,但是仔細想想覺得不能這麼辦,因為胃口是越養越大的。
有錢跟你好,沒錢跟你鬧,這不是要敏先生的老命嗎?
所以,太後欺善怕惡這點,還是可以用一用的。
現在就等魏貴妃這個道具過來了。
魏貴妃會來的,她在宮裡頭對吳文瀾立好威風之後,一定會過來這裡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