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笑了起來,“你是叫皇後去蕭王府住,還是叫明三爺去啊?”
“皇後。”錦書挪椅子過來坐在她的面前,“陛下知道我來給你治療,必定會每日派人過來問,所以,你以明三爺的身份離宮去蕭王府不妥,為安全起見,你以皇後之尊到蕭王府去。”
“你覺得有可能嗎?”皇後伸手攏了一下長發,往後微微地靠着,眸色嘲諷,“他們現在巴不得我死,怎麼會放我出去?”
“看來你說腦子不清晰了,是真的。”錦書給她分析,“他們是想讓你死,同時也想讓少淵死,你如果死在蕭王府,那他們高興不高興呢?”
皇後側頭,發絲垂落,眉眼裡頭有幾分笑意,竟顯得這小小面容疏狂清冷,“嗯,你說得對,那你以什麼借口讓陛下恩準我去蕭王府呢?總需要一個理由的。”
錦書輕輕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雙腿,“我摔傷了,不便進宮,但太上皇下了旨意讓我給你醫治,就隻好把你送出去了。”
“但我也病得很嚴重,不良于行,擡你進來,送我出去,估計外頭的人都會傾向于是擡着你進來,皇後到蕭王府去,外頭的人會想什麼呢?”
錦書道:“那就更讓人覺得我這位蕭王妃架子大,就連皇後娘娘要治療,也隻能移駕到我蕭王府去。”
皇後笑了起來,“若能名正言順地在外頭住上一陣子,本宮死也無憾了。”
往日在外,打扮得像鬼一樣,大熱天的也要系着脖子,渾身冒汗還要對别人說自己體虛。
錦書不語,能感受到她對自由的向往。
困于後宮的落架鳳凰,最是沒有自由的,便這些年在外頭以明三爺的身份奔波,也諸多束縛。
錦書覺得自己是幸運的,遇到了少淵,蕭王府沒有這麼多的規矩。
加上懂得醫術,先以神醫的名聲聞名于京,之後才是蕭王妃。
敏先生有先見之明,也早早配合她宣傳自己醫術的事,為她以後一些出格行徑打掩護。
錦書出了鳳儀宮,景昌帝身邊的翁寶便攔住了她,說是陛下吩咐他來問病情的。
錦書道:“今日方第一日用藥用針,還沒有什麼起色,再調理幾日看吧。”
“那便勞煩王妃明日再進宮了。”翁寶公公說。
錦書猶豫了一下,歎息道:“但其實太醫治療也可以,實在沒必要叫我來的,我能做的也有限。”
翁寶公公眸色微閃,“王妃這話是......您不想給皇後治療麼?”
錦書連忙搖頭,“沒有這個意思,這是太上皇下的旨意,我怎敢說不想呢?隻不過實在是能力有限,而且......”
“而且什麼?”翁寶公公追着問。
錦書苦笑,“沒什麼,到底是我自己醫術不精的緣故。”
她這番吞吞吐吐,确實讓翁寶公公認為她不想來治。
也不難理解,畢竟她治過的人,基本都能治愈的,外頭把她傳得神乎其技的,一口一個女神醫,短短數月竟與居大夫齊名了。
若是皇後在她手中治沒了,這神醫的名聲,自然就大打折扣。
誰想惹這麻煩呢?
錦書離宮之後,翌日便派人進宮,說是不小心摔傷了腿,不能進宮為皇後治病。
但又因是太上皇下旨讓她醫治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請皇後出宮到蕭王府去,這般她就能繼續醫治了。
若皇後不便來的話,便請太醫繼續治療。
這樣的話,禀報到了景昌帝的耳中,他當即大怒,“竟叫皇後到她蕭王府去?簡直贻笑大方。”
翁寶公公揚起眼簾,道:“陛下,奴才覺得蕭王妃并非真的摔傷了,她隻是不想給皇後娘娘治療,所以才故意說叫皇後娘娘去蕭王府,她是知道陛下不會準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