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是提前便去了暢慶園,帶着劉大安與辛夷,自然還有居大夫。
貴太妃情況不好,但是精神還不錯的,根據漠南尊長說,是藥勁還沒過。
至于能維持多久,他也說不好。
倒是太上皇的情況,讓漠南尊長也憂心忡忡。
那陣法已經破了,試圖再起一個,卻也不湊效,寅氣不來,辰氣衰弱。
錦書說起了在宮裡頭見到小老虎的情況,便問道:“如果能尋回小老虎,是不是還有希望?”
漠南尊長想了想,“貧道也不清楚,其實這陣法起了也有那麼多年,之前隻能艱難維持生命,是近這一年多才好起來的。”
居大夫說:“但至少,每一次有兇險的時候,都能化險為夷啊。”
居大夫也信陣法,所謂醫蔔星相,他其實都略懂一二。
他始終相信,這天地間存在一種能力,是他們瞧不見,但可為人體所用的。
正如穴位也是瞧不見,難道可以說沒有嗎?針刺便可見效啊。
錦書掌控局面,道:“派人找小虎,不放棄治療,能堅持多久便堅持多久。”
她說得果斷,大家不由得肅然聽命。
居大夫問道:“那貴太妃那邊......”
錦書道:“一樣,繼續用藥。”
“什麼藥都可以試試?”居大夫問道。
錦書點頭,“最壞的情況已經出現,不能比現在更壞了。”
“如果再用藥不見任何效果,便以減輕痛苦為主。”
衆人聞言,不禁黯然。
少淵晚些也過來了,錦書跟他說了一下情況,便讓他獨自一人進去陪太上皇說說話,她則先去貴太妃那邊。
昨天用的藥,今日效果便沒有什麼了,太上皇目前的情況,表現看是比較差的。
少淵坐在床邊,見父皇意識都不是很清楚,心裡十分難受。
“父皇!”他喚了一聲。
太上皇張開眸子,有些呆滞地瞧了他一眼,眼皮太沉,又緩緩閉上。
他嘴巴是張開呼吸,呼吸比較沉,這般張着嘴巴,才覺得臉頰真的好瘦,一點肉都沒有了。
少淵忍不住紅了眼眶,這狀态,甚至比早幾年還要差,那會兒勉強還能說幾句話,偶爾扶着也可以下床走一兩步。
現在說話都費勁了。
寶公公在一旁抹眼淚,還安慰着少淵,“殿下不要擔心,太上皇能挺過來的,他這一輩子都要強。”
是啊,他一輩子都要強,也了不起。
是一代賢君,明君。
仿佛是為了回應寶公公這句話,太上皇發出重重的一聲“嗯”!
一句嗯,聲音不大,但是聽起來就十分有氣勢。
比寶公公說的話更具有安撫的功能。
少淵握住了他的手,給他力量。
太上皇也用拇指摁了摁他的手指,算是做出了回應。
過了一會兒,眸子張開,慢慢地轉動了一下,落在少淵的臉上,開口問了一句,“她怎樣?”
少淵知道是問賢母妃,便連忙回答說:“賢母妃如今沒什麼事,錦書在給她用藥。”
“叫她撐!”
嘟哝出三個字,他又慢慢地閉上眼睛,依舊是張大嘴巴呼吸,隻是,氣息似乎沒有那麼粗沉紊亂,有節奏了一些。
他叫她撐着,他便做個表率,也撐着。
貴太妃不願意睡在床上,非得要搬一張椅子坐在外頭,能看到暢慶園的風光。
她對錦書說:“這世間的風光,看一日,少一日。”
辛夷給她推了藥水,便道:“不能受涼的,再受涼的話,那就一天都沒有得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