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還有一件事沒做完。”
江雲蘿反駁。
意識到她說的是什麼,慕漓略一停頓,随即又道:“此事不急于一時,待你登基之後再做也......”
“所以你現在是在逼我?”
江雲蘿無可奈何,隻得忽然換了語氣,咄咄逼人的看着慕漓。
“當初一句話不說,便将我綁來,眼下又每日裡催着讓我繼位,若是連自己決定事情的自由都沒有,那我這女帝不當也罷!你當真以為從前的那些我一點都不計較了?”
慕漓心中始終對她有愧,提起往事,果然遲疑了一瞬,不再開口。
半晌,終于無奈的歎了口氣。
“罷了,便按你的意思來吧。”
他終究隻是臣子。
隻要她願意留下,繼承這北溟江山,他便會盡心輔佐她一世。
見他松口,江雲蘿也跟着松了口氣。
又道:“我一會兒便要去見他,他的傷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之後還要麻煩你......”
兩人又小聲的說了一陣什麼。
慕漓這才離開。
沒過多久,江雲蘿便獨自一人去見了尉遲延。
他這幾日一直在靜養,身上的傷雖然還未痊愈,但也已經不影響行動了。
一進門,江雲蘿便直接開門見山道:“你可以走了。”
“哦?”
尉遲延原本正在軟踏上卧着,聞言不禁挑眉站了起來。
“這便放人了?我還當你要借機好好為難一番尉遲幽。”
雖說尉遲幽手中的密信沒有找到,但江雲蘿若是想,也可不讓他離開的那麼輕松。
江雲蘿聞言唇角一勾,笑了。
“我為何要為難他?容不下他的人......又不是我。”
她意有所指,話落,看到尉遲延眼神陡然變得鋒利。
他們之間實在沒什麼話好說。
眼神短暫的交鋒了一瞬,江雲蘿直接轉身——
“我已派人去通知尉遲幽,明日便可将你領走,接下來......便是你們兄弟之間的事了,尉遲延,你最好不要忘記,答應過我什麼。”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随着她衣袖在尉遲延眼前飄過。
他動了動手指。
充滿野心的眼神落在江雲蘿背影。
呵。
時間還長着。
遲早有一天,他會讓她與西岐的那些女人一樣,匍匐在他腳下!
次日一早——
江雲蘿果真沒有食言。
一大早便親自帶人将尉遲延“送”去了皇家别苑。
尉遲幽早收到消息,等在門外。
一看到兩人,便立即陰陽怪氣道:“來了這許多日,才終于見到二皇兄一面,還是真是難得啊......”
尉遲延聞言眉梢一揚,一點面子不給——
“哦?聽你叫本王一聲皇兄,道也是難得啊......”
尉遲幽聞言臉色一僵,眼神中的厭惡幾乎要滿溢而出。
卻還是壓了下去,又轉身對江雲蘿道:“我這不成器的兄長給公主惹麻煩了,回去之後,定還會有重罰,山高水遠,便不做停留了,告辭。”
說罷,未等江雲蘿回話,他便直接轉身上了裝點好的舒适馬車。
再看給尉遲幽備的那輛,竟毫不起眼。
竟連車簾都有些破。
尉遲延卻是毫不在意,直接登了上去。
馬車悠悠發動,帶着兩名不屬于北溟的外來者漸漸遠去。
仿佛從前種種,都已揭過。
直到兩架馬車消失在路的盡頭。
江雲蘿這才掀開車簾,看向車外一名千羽衛。
對方立即上前,雙手抱拳道:“啟禀公主,王爺方才傳了信來,無妄坡處果真早已有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