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這......”
明德一臉為難。
他隻接到命令說讓顧堯暫且不要回去,可沒說要去追趕大軍啊!
“給其他人寫信,讓他們都回去吧。”
顧堯又道。
“少爺......”
“若是不願意做,那你便回去。”
顧堯打斷了他想要勸慰的話。
他在家中對待下人向來寬厚,又沒什麼架子,眼下一嚴肅起來,還真叫明德不敢拒絕。
猶豫再三,隻好暗中寫了信,讓其餘人都回去。
接着便聽顧堯又問:“你竟然知道三隊人馬已經出發,那想必應該也知道離我們最近的是誰帶隊,眼下在何處了?”
“是......”
明德無奈的歎了口氣。
其實就算他不說,用不了多久,顧堯也會知道。
軍隊忽然集結,即便是分成了三隊,又各自用了不同的理由暗中行動,也是浩浩蕩蕩,難免會被心思敏、感的百姓發現端倪。
即便有官府鎮壓,不許公開讨論此事,但也早就在各處傳出流言蜚語。
有說是要與北溟開戰的。
也有說是淩風朔因為虎符之事與江容淵反目的。
總之一時間鬧得人心惶惶,風聲鶴唳。
并且——
還有傳言,江容淵本人便在其中一隻隊伍中。
但宮内此刻沒有半點消息,隻知皇後自打病了第三日,江容淵便日日陪同,不再早朝。
究竟是真的陪同,還是已經随着大軍一道出了宮,怕是隻有顧玉瑾與劉公公才知道了。
而且特意将人分成三隊......
怕是已想好了攻打的招數。
私心講。
這一仗若是非打不可,他希望赢的是北溟與江雲蘿。
江容淵如此心狠手辣舍棄了自己的兒子,卻至另一個兒子慘死,總有一天,他會失了民心。
想起顧玉瑾,顧堯心裡有些難受。
他與顧玉瑾和江容淵都不算親近,隻是小時候聽家中的下人說起,江容淵還未登基之時,兩人很是恩愛,羨煞旁人。
眼下卻......
無奈歎了口氣,他收起心思,告知了林阮兒自己接下來的想法。
他們隻有三人,想要悄無聲息的追趕上大軍并悄悄跟随并不難,但聽起來總歸是冒險。
本以為她又會大吵大鬧的拒絕,可是沒有想到她竟隻是輕輕點了點頭,便繼續看着遠處發呆了,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顧堯無心探究,便繼續回去和明德一道研究路線。
再啟程時,已接近黃昏。
本想着今夜便能夠在驿站停留,可因為換了路線的緣故,幾人便隻能繼露宿林中。
好在明德身上還有餘糧,倒是不至于餓肚子,或是再碰運氣抓野味。
林阮兒一路都十分消沉,勉強吃了點東西,便又呆呆的靠着樹坐着。
顧堯悄悄看了她好幾眼,終于忍不住問道:“你......哪裡不舒服?”
“沒有。”
林阮兒回答的幹脆。
顧堯微微皺眉,又盯着看了一會兒,見她确實不像是有事,便也隻好打消了念頭,繼續看着手中的地圖。
倒是明德眼神忍不住在兩人之間轉了好幾圈,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林阮兒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絲毫沒有注意一旁投射來的目光。
顧堯今日說的那段話一直在她腦海中回蕩。
她關心家中境遇。
但卻也不想就這樣回去,被當做是一個物件,再嫁給别人!
她了解爹娘,顧堯今日說的,十有八、九會成真!
而且......
即便是沒有眼下的事,回去也能夠順利解除婚約,她便能不嫁人了嗎?
不。
顧家攀不上,總有林家能攀上的,對林家有幫助的人家。
上次自己說不嫁顧堯的時候,爹是怎麼罵自己的來着?
不孝。
白眼狼。
丢林家的臉。
她不明白,她隻是不想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為何就要背負這麼多罪名?
還是說......
比起不知道嫁給什麼人,眼下的顧堯,其實是最好的選擇?